雪白的包子上面是一粒粒炒制好的芝麻,伴随着一点青葱,在冬日里这样的吃食看着便惹人喜爱。 水煎包底部已经被煎的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再就着事先酱好的肉香,满嘴的幸福! 叶安大快朵颐,全然不顾边上已经陶醉的不能自抑的晏殊,若是能让他做一首关于煎包的词来,那倒是别有情趣。 只是晏殊这货反应过来之后,便也不顾及餐桌上的礼节,甩开腮帮子跟着叶安一同“厮杀”。 两个人整整吃了三盘煎包,就这还是满脸的意犹未尽,一旁在边上奉茶的王帮目瞪口呆,至于扛着柴火路过的铁牛则是小声对萱儿嘀咕:“怎生这些大官都没吃过好吃食似得?!”
端起茶盏喝了口清茶解腻后,晏殊稍稍尴尬道:“县君的水煎包实乃珍馐美馔,只是不知能否带几个回去给犬子尝尝。”
“晏几道?!”
秦慕慕的话让晏殊稍显迷茫,想了半天才认真道:“晏几道是何人?”
叶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秦慕慕什么都不错,但对历史稍有匮乏,否则也不至于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但不得不佩服晏殊这货能生,晏几道是他的小儿子,也是第七子! 借打包的借口叶安笑道:“没谁,大抵是晏兄听差了!包子也吃了,茶叶喝了,叶安便给晏兄作幅画如何?”
一提到文人情趣,晏殊立刻便把秦慕慕刚刚说的话抛之脑后,笑着点头道:“早已听王学士说你画技非凡,颇有吴带生风的绝妙,今日倒要好生一观!”
秦慕慕毕竟是女子,晏殊不好追问,小小的“蝴蝶翅膀”刚刚扇起来就被叶安给按下,也算是度过了暂时的危机。 边上就是喝茶的红泥小炉,铁牛也寻来了一块上好的瓷板,只可惜不是大理石的,但做糖画已经完全够了。 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糖融化了再凝固定型的特性。 把碗中的蔗糖倒入到小铁锅中,放在红泥小炉上便慢慢的开始冒泡,火候是关键,火不能大,也不能太小,糖浆在其中翻滚逐渐变了颜色。 叶安飞快的用小汤勺舀起溶化了的糖汁,在石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同时再画出惟妙惟肖的造型。 其实他的水平还不算好的,只是有着素描的功底而已,当年他摆摊的时候见过艺人手上的功夫,那才是造型的关键,当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当造型完成后,粘上竹签,随即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便算是大功告成,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在晏殊的目瞪口呆中被叶安递了过去。 晶莹剔透的糖画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再配上惟妙惟肖的造型,简直如同艺术品般的华美,晏殊甚至舍不得一口咬下去,不断看着眼前的糖画公鸡啧啧称奇并发出一阵阵的惊叹。 至于边上的几人已经不能看了,萱儿的眼睛中散发着小姑娘才有的崇拜,站在秦慕慕的身旁轻轻的拉着她的衣角。 至于铁牛则是对叶安这个能文能武的小郎君做得一手“绣花”般的本事颇为习惯,当然王帮和他同样如此,只是在他看来小郎君乃是堂堂的开国侯,怎能在同僚面前展露这种贩夫走卒的手艺?! 这些人中便数侯三是最兴奋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安的手,傻子也知道这是侯府以后赚钱的买卖,侯三已经想好,誓要把侯爷手中这些关于糖的技法学会,也让让东京城中的小贩们都知道自己的手艺! 很快一只漂亮的飞鸟便被递给了秦慕慕,她在接过之后便小声道:“你还有这手艺呢?摆摊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呢!”
把装着糖浆的小锅放在红泥小炉上,叶安笑道:“艺多不压身,糖眼下可是奢侈品,咱们便开一家奢侈品店啊!赵宗说赵宗礼他们不是以为糖很值钱吗?那咱们便捞上一笔!”
“接着再把糖价压下去?让他们亏的血本无归?”
“不愧是我老婆!”
看着叶安与秦慕慕腻歪,晏殊不满的一口咬下了“鸡头”,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让叶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晏学士这样吃不觉奢侈吗?”
“以后都快变成不值钱的东西了,还有什么奢侈不奢侈一说?!你也别总把人得罪的那么惨,说不得以后还会有求于人的!”
叶安轻轻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我和你打个赌,以后一定是他们有求于我,你信不信?”
晏殊不再说话,在瞧见叶安这般有底气的模样后,他便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有后手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一桶的糖稀便不是寻常人家能够随意拿出来的,至于大富大贵之家有是有,但也不会这般的随意挥霍。 除了晏殊自己外,院子中的所有人都举着一只精美的糖画舍不得吃。 铁牛一边憨笑一边舔着手中的糖画,因为他手中的是一头牛,可比别人手中的糖画大得多,王帮瞧见了不屑的撇了撇嘴,牛有什么好的,自己手中的威武的“细犬”才是好的! 当然最漂亮的还是萱儿手中展翅欲飞的蝴蝶,虽然用料少,但个头却不小,害得她舍不得吃,只能学着铁牛的模样小口小口的舔舐。 小猫一般的模样再加上精致的小脸,叶安不仅一时看呆,但很快腰间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在叶安看来糖画就应该用来舔着吃,这也是除了晏殊之外所有人的动作,因为造型较大,晏殊的大公鸡被咬了几口便开始分崩离析,使得他不断的用手去接掉下的糖渣,这才让叶安暗道暴殄天物。 侯三举着自己手中的“小老鼠”靠了过来,小声道:“侯爷,您这是要直接买糖画啊!”
叶安点头笑道:“不错,你的糖葫芦卖的如何了?别说没挣到钱!”
“好的很,我娘已经把钱给了夫人,短短数日时间,咱们便净赚了五贯钱!”
看着鼠三得意的模样,叶安微微皱眉:“五贯钱不算多,在南门大街上连个铺面也租不下,等赚到了五十贯钱的时候,便能去租铺面了,咱们家要在东京城中开一家糖果店,你负责店中的事情,记住,价格只高不低!若是有人想和你学糖画的,教给他们的同时,让他们必须加盟咱们的店铺,和咱们家分成。我要让东京城以后所有的糖画匠人都是咱们家的人!”
侯三兴奋仿佛看到了以后自己成为大掌柜的模样,连连点头道:“侯爷放心!小人已经尽心竭力,不敢辜负侯爷的栽培!”
叶安不满的瞪他一眼到:“那里学来的官话?!我可不信这些,我只看你做了什么,记得给老娘,婆娘和孩子好生置办些衣裳,别整天自己打扮的光鲜照人!”
侯三连连点头:“小的记下了!”
瞧见他离开秦慕慕小声道:“他可不会亏待家里人,你不知道,他就这一身能穿得出去的衣裳,家里老小穿的可都比他好着呢!”
叶安,没想到秦慕慕还挺关心这个家里的人,微微点头道:“这我自然知晓,只是时刻敲打他一番,免得他忘本。以后他会变得越来越有钱,生活自然越来越好,在扑面而来的物质中没有多少人能把持的住…………” 咔嚓,咔嚓,一旁的铁牛和王帮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对甜食的热爱,大口的开始吃着糖画,不过也让叶安苦笑道:“这两人是除外的。”
云中郡侯府对晏殊来说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总能有你想不到的东西,他便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何叶安家的马桶都这么“精巧”。 拉了一下绳索之后,哗啦啦的水声就把污秽之物全部冲走,只留下干干净净的瓷板,嘿也只有这般的人家才会奢侈的用瓷板作为马桶了! 哗哗的水声响起,很快上面的水箱便又再次注满了水,并且还能自动停了下来,就这样晏殊在侯府院子里的公厕中待了三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