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唐婧依这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一副没脑子的样子,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冷不丁的智商突然就在线了,关键在这生死关头,竟也这般厉害,分析的有模有样,生生的将自己受的这再明白不过的伤,给扯进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滔天大阴谋里,将这场刺杀给整成了一个有目的、有预谋的报复行动。所以她这番话,不仅惊着了一旁的林飒和林宗等人,甚至连上座向来精于算计的永顺帝,一时间都被她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于是就见果然,听到唐婧依这番解释,永顺帝貌似还真就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飒等人再三确定道,“哦,竟还有这等事?照你们这么说的话,对方此行的目的竟如此的明确,除了刺杀朕之外,竟还一心只冲着护国将军府,非要取你们林家众人的性命不可?”
其实凭心而论,在这永顺帝发言之前,本来大家是都没有太敢往这方面想的,只以为是唐婧依一个小丫头片子胡乱叨叨罢了。谁知不料,永顺帝这话阴差阳错的问出来,结果就是,不只是永顺帝,就连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心中都瞬间有了答案,那这场刺杀,肯定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报复事件了。而换一个思路,如果刺客针对的真是护国将军府的话,那答案也是呼之欲出,因为多明显的事啊,毕竟在这寿宴举办之前,永顺帝可是特意号令这林家军,刚做了一件响彻大燕,又深得永顺帝之心的大事。而说起这件关于护国将军林海和林宗这个少将军亲自出马,速战速决的平叛事件,那就不得提提这件事的主角——大广教了。本来呢,若是在以前这大广教也就是在大燕民间存在多年,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小教而已,上不了任何台面,不可能引得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堂百官的注意,更不值得林家军兴师动众的几乎倾巢而出,大举出征。不料不知为何,自从这永顺帝登基后,只短短一两年的时间,这大广教却突然变得高调了起来,组织也以世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在不断的壮大,竟眨眼之间,悄没声息的就覆盖了好几个城池,甚至不只是大燕这边,竟连西夏那些相邻的小城,听说也有不少的人参与。而如果单单只有这些也就算了,本来只是在两国交界处行动,天高皇帝远的,也不至于碍着永顺帝什么事,非执意在这寿宴前解决了。不曾想,坏就坏在,这大广教竟还有些不安于现状,三番两次的唆使下面的教徒和大燕朝廷作对,更有甚者,还殴打官兵,并扬言当今圣上——也就是永顺帝司徒允,并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天子乃是另有其人,而那永顺帝只是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侥幸坐到这个位置而已。然后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来二去的,这种说法便越传越广,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连西夏那边不少民间小城也传了起来,当然了,很快也就传到了皇宫永顺帝的耳朵里。本来吧,他们蠢蠢欲动,不安分也就算了,也不至于真成了永顺帝的心头大患,非要立即除子,而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伴着这个非真龙天子的说法传过来不久,竟有人偷偷禀报,说那大广教教主,其实竟是庆王余党,尤其是其中那位姓龙的教主,更是扬言手中掌握着永顺帝的不少恶行,甚至还有那南方一些官府,本来是庆王旧部的,听到这些动静,竟悄无声息的,已有不少人在暗渡陈仓,和那大广教串通一气,准备另起炉灶,另立新主了。而看到这一些,别的且不说,单就大广两个字组起来,竟刚好就是一个“庆”字,这样一来的话,再听人提到大广教这几个字,就真的成了那永顺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足以让他夜不能寐了。更何况后来又接着传言,说什么原太子还有子嗣存活在世,其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两件事连在一块想,可就真让永顺帝惴惴不安了。于是就在大燕举国上下准备筹办寿宴的前夕,只见那永顺帝竟亲自修书一封,火速送到了护国将军林海手里,授意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自己寿宴之前,一举除掉这大广教,在大燕百姓中以正视听。得了皇上的亲笔指示,护国将军府林海自是也不敢耽搁呀,于是便在偷偷送走了自家老母亲后,带着自家亲儿子林宗,及林家军的精锐力量,不惜夜行千里,夺赴南方,然后,在当地官府的通力配合,及广宁郡王的锦囊相助之下……反正几方人马同时努力下吧,总算是赶在永顺寿宴前,一举打掉了大广教的老巢,令永顺帝甚是欣慰。所以此时被永顺帝这么下意识一提,在场众人自是全都不约而同的这方面想了,想当然的以为此次刺客事件绝对是大广教所为。而这些情况,既然林飒前前后后都想明白了,一旁的林宗自是也不意外,将永顺帝及众的心思当即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遂和十分默契的唐婧依对视了一眼后,便顺她刚才的话头,往前一步,索性干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直接向永顺帝回禀道,“皇上,还望您能明断!”
“臣以为,今晚宫宴上刺客刺杀之事,绝对不容小觑!毕竟对方不仅人数众多,功力更是个顶个高强,绝不是一般的草莽之辈!”
“而对方之所以追着臣及臣的家人刺杀,定是因为对我林家的不满,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我林家长年驻守边疆,得罪人无数不说,再有前段时间南方大广教叛乱,也是臣父及臣领兵前去剿杀……”“所以臣觉得,刺客之所以这么做,不只是对我林家的不满,实则是对皇上您的极大不尊重,对您坐上这个位置十分的不服气,并有意破坏我大燕的和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