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手是不颤抖了,不过她脸色却是有些红,一个是憋气憋的,另一个原因自是因为江慎行的肉体就在眼前,这对她来说,无疑是种不小的诱惑。距离中秋节过去已经快两个月了,天气已经转入了深秋,原本单薄的夏装也渐渐换下。郡守府内,顾宁烟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享受着这秋末冬初的温暖阳光,这个时候的阳光不烈不淡,洒在人的身上刚刚好,一向板着个脸的神医婆婆脸上也是带着舒适。唯有顾宁烟,从早上到现在,她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凝重,一点享受惬意的心思都没有。“哎!”
在摇椅上侧了个身,顾宁烟又是长叹一口气,春花和梵芷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同时出现无奈。神医婆婆正在看手里的医书,听到顾宁烟的叹气声,她从书中抬起头来,见顾宁烟一脸的忧愁,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问道:“你可是在担心那小子?”
顾宁烟低下头,没有回答神医婆婆的话,但她这态度显然是已经默认了。神医婆婆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梵芷眼中露出八卦的神色,赶忙给春花使眼色,春花笑了笑,也露出疑惑,但低下头的时候,眼中却又出现担忧。那日顾宁烟被送回府上,看起来除了神色有些惊魂未定,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因为害怕这事儿被霍氏发现拿去大做文章,因此顾宁烟院子里的人都是瞒得好好的,春花更是一点风声也没有透露,只是晚上帮顾宁烟换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顾宁烟衣服内侧竟然有着血迹。这衣服是顾宁烟早上出门才穿上的,因此这血迹必定是当天沾上的,心中放心不下,她思来想去后还是大着胆子去问了顾宁烟缘由。顾宁烟信任春花,便没有隐瞒,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同春花说了遍,春花自然便知道江慎行为了救自家小姐受伤的事情,此刻也明白顾宁烟是在担忧什么。这段日子,因为顾玉林的事情,让顾将军很是生气,不仅将霍氏禁足了一个月,甚至还在府上定了新的规矩,原本可以自由出入的,现在却变得有限制。这府上所有人,霍氏秋霍氏顾宁烟这些主子也好,或是杨仲刘嬷嬷春花这些下人也罢,任何人想要出府,必须要先得到顾将军的准许,没有顾将军的准许,任何人不能够擅自离开郡守府。就因为顾玉林一个人,便限制了府里面所有人的自由,顾将军这样的做法未免是偏激的,可众人心中即便清楚,却没有人敢提出异议。顾宁烟心中清楚顾将军是怕再发生什么让他丢脸的事情,得亏顾玉林是怀了孕的,说起来也是贺拓的错。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郡守府的,所以无论是郡守府还是郡守府,都肯定不会将这等丢人的事情说出去。可顾将军害怕府上再次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届时若是传出去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本来想着自己打理着绸缎铺,不说一天一次,起码两天一次是必须要到铺子里去看看的,加上她的表现一直很好,原以为顾将军应该不会对自己也这么严格,可谁知她还是被拦在了门口。顾宁烟为这事儿去找过顾将军,她说的自然是绸缎铺必须要去看看,可顾将军思索半刻,只让她四天去一次,且时间必须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别的时间一律不许出府。顾宁烟心中生气,可也不敢反驳顾将军,便只能够接受这样无理的府规。偏偏江烟如这一阵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是大半个月没有来府里面找她,江烟如不来,她自是不好去找江烟如,倒不是怕尚书府不欢迎她,而是顾将军肯定不会同意她出府。郡守府里面有着森严的规矩,即便是用绸缎铺的借口,顾宁烟也不能够轻易的出去,而外面,江烟如却又迟迟不来找她,她心中记挂着江慎行的伤情,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春花总是事事以她为中心,如果她跟春花说这些话,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建议,况且她只是想找人倾诉自己心里的想法,若是找春花,春花定然会担心。神医婆婆也是女子,且还是她的师父,虽然二人平日里没有表现得多亲密,但神医婆婆关心顾宁烟,顾宁烟是清楚的,那日许是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便将这些都同神医婆婆倾诉了一遭。本以为神医婆婆转身就会忘记,倒是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神医婆婆毕竟是过来人,顾宁烟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见顾宁烟不说话,神医婆婆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将医书合起来,拍了拍顾宁烟的肩膀。“毕竟是公子爷,府上从来不缺的便是能人异士,再说了,尚书府财大气粗,你还怕人家找不到大夫么?”
神医婆婆无奈的摇摇头,为情所困的人啊!尚书府里别说是明面上的势力多,就是暗中的势力那也是顾宁烟所想象不到的,这些道理她都知道,她也明白,如果江慎行真的受了重伤,苏氏肯定会请人来给江慎行医治的。或许江慎行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也说不定,毕竟只要有钱有势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尽管一遍遍的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但顾宁烟内心深处却还是担忧的,她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亲自确认江慎行平安无事,她始终放不下心来。顾宁烟的担忧也影响到了春花,看着自家小姐整日里愁眉苦脸,她心中也很是焦虑。知道顾宁烟出府困难,春花便想着自己能不能出府,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找机会。终于,这一日,杨仲要出门给顾将军采购新的笔江,因着顾宁烟在顾将军面前受重视,杨仲对顾宁烟院子里的人也是颇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