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烟继续翻白眼，“谁都没有你危险，你最危险！去把自己干掉吧。”

“我不能死，”他嘿嘿朝顾宁烟一笑，“我死了你想我了的话，那不是找不到了吗，是吧？”

“我不想你！”

顾宁烟说的果断又决绝，大牛撇嘴，很受伤的模样，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顾宁烟也不再说话，他又转过头来，“我这么受伤，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顾宁烟直接无视他，他越发恼怒了，钻出去了。顾宁烟赶忙强调了一句，“不许对车夫动手！”

“不动就不动！”

他在外面闷闷的和车夫赶着车。车子里顾宁烟和江慎行四目相对，江慎行突然开口，“他不会走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疆北找能证明江烟如是清白的证据？”

顾宁烟问道。“越快越好吧，明天就出发吧。”

毕竟三个月的时间也不长，而且江烟如的身体状态真不适合在大牢里继续呆着了，他得出去才行。回到了住处，顾宁烟匆匆进门给江慎行收拾东西。去疆北路途遥远，而且他只身一人，实在是让她不放心，所以顾宁烟考虑着，一身靠谱的装备实在是很有必要的。她得早早收拾，就有更多的时间考虑看他缺什么了。江慎行跟着下了车，顾宝来扒在门口的声音传来，“你不进来吗？不进来我可关门了啊！”

“我……”“砰”顾宝来已经把门关上，他被拦在了外面。顾宝来赶忙过来询问情况，知道江烟如得到了“缓期”，她当然也很开心。顾宁烟给江慎行收拾东西，顾宝来也凑过来，两人随意得聊着天。说到大牛的事情，顾宝来哼哼，“我就说嘛，这一上午他终于不在外面了，还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或者去找吃的了呢，居然跟你们去了。不过说起来，他也确实有些太恐怖了吧。在皇上面前都敢耍来耍去的。”

“宝来，你确定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吃过东西吗？”

“反正我看到白天的时候是这样，晚上的话……昨天我被冷醒了才发现窗户开了，去关窗户的时候就看到他还在外面呢，我简直怀疑他不是人，不然哪有人这么长时间不吃饭不睡觉的。”

顾宁烟挪到窗边，从窗缝里看过去，大牛靠在墙头上，闭着眼睛很是虚弱的模样。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加上身上的伤，如果普通人像他这样糟践，可能尸体都得埋了。似乎感觉到了顾宁烟的目光，他睁开眼朝着这边看了一下，然后又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他看起来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就像病入膏肓的人在经历最后的时间段一样。顾宁烟舒了一口气，挪出去准备了点吃的，端出去递给他，“吃不吃？”

“吃！”

他愉快的跳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吃完了，最后连汤都没有剩下，然后他对着顾宁烟笑，“你亲手做的面。”

“宝来做的。”

“你做的，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顾宁烟，“……”你是狗吗？连味道都能闻得这么准？而且在人身上的味道也就算了，从一碗面里闻出来算是什么鬼？“吃好了吧？”

“嗯，吃饱了。不过如果你给我拿来更多，我肯定还能吃得下。”

“那我们来说点正紧事吧。”

他祈求的看着顾宁烟，“能不能先不说？”

“不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让我走吧，我不走！你要是非要让我走，我就死给你看，我认真的！”

顾宁烟摊手，“……我可没说。”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大牛这个人，其实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在疆北听到的那些关于他的传言，还有亲眼看到的他杀了洪家一家的事情。想起来都让人觉得恐惧。她还记得洪福贤死之前最后说的话，他说“顾宁烟，此时的我就是未来的你”这样的话。大牛能杀了他，就能杀了她。她自己了然一身还好，可是宝来呢？“我就是想跟着你。”

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你很危险，你知道吗？”

大牛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洪福贤的事儿会吓到你。”

“不是吓到不吓到，你真的很危险，你知道什么叫一条命吗？”

“我发誓，”他把手举在胸前，郑重其事的宣誓模样，“我我不可能对你动手的，我死你都不会死的，真的。不然……就让我一直在这里，是不是我死在这里，你就信了。”

她也不是不信他，她只是发自内心的不想留下他。“我……”他垂眸，睫毛很长很好看，遮住了一片光，“你可以不管我啊，我在外面就挺好的，还可以给你家看门……汪……”顾宁烟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拿过他手里的碗往回走，“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进门的。”

“我说了，我看门挺好的，危险的人一个人都不会放进来的。”

晚点的时候，大牛猛然回头，就看到了靠在门上的江慎行。他朝他挑挑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我只是想在这里看门都不行吗？”

“我家不需要看门的。”

“我保证不发出声音，不打扰她的生活。”

“那也感觉像是在被人监视。”

大牛跳下来，“那是你，烟可没觉得被监视，我在这里是因为烟在这里，又不是因为你。”

“就像烟儿说的，不可能让你进门的。”

主要是这个人确实危险。虽然他笑起来人畜无害，可是怎么说呢，披了一百层羊皮他也是只狼。他明早就去疆北，让大牛留在这里，他都不放心。总之不可能让他进门的，不可能让他接近顾宁烟的。大牛看了看他，知道他的态度不会轻易改变，索性跳上房顶消失了。轻功不错。江慎行挑挑眉，他当然可以追上他，不过没必要，江慎行折返回房子里。夜晚很快降临，也没见到大牛回来，顾宁烟也没问。可是夜里突然被“叮叮当当”武器碰撞的声音弄醒。那声音不算大，但是可以听出是很近的地方大声的。听方向，好像还就在自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