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的人,就是她南诏棠!当然,这些事情南诏棠才不会无聊到跟任何人讲。毕竟,当土匪就得有个土匪的样子。一边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一边做着救人的事儿而大肆宣扬,这种事情是南诏棠这样的厚脸皮做不出来的。步桑榆看了看南诏棠,其实那一刻的刀光,他看到了。他知道是南诏棠为他挡了一剑,但他不能说出口。他是剿匪将军,无论出自何种理由,他都不能因为这个救命之恩而偏袒向盛堂门。虽然,现在他都任何态度对眼前这个人的影响都不大。此刻的盛堂门一切如常,可在百里之外的白墨王都潼京,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王宫里,殿外早已是艳阳高照,可白墨国君吕君思却才刚刚慢吞吞地起了床,准备去上午朝。白墨自新王上位后,便一直实行午朝制度,原因很简单——本朝王上早晨起不来。众位半老大臣等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吕君思才终于打着哈欠来到大殿内。吕君思身着黑金蟒袍,一副懒散模样,大摇大摆走向龙椅。众大臣一见王上来了,赶紧锤了锤老胳膊老腿,列位参拜:“吾王圣安。”
吕君思摆摆手,懒洋洋地说:“众爱卿有事启奏,没事滚蛋。阿南,待会儿来凤仪殿,我有个新鲜玩意给你看。”
吕君思坐没坐相,靠在龙椅上。他的眼睛紧盯着上意将军,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上意将军已经习惯了自家王上这幅模样,说:“王上,蜀地盛堂门已经打败了我部下剿匪将军步桑榆率领的剿匪大军,且,且俘获步桑榆。王上,此时,还需您来定夺。”
吕君思一听步桑榆被人给俘获了,大怒,一拍龙案,怒斥:“这盛堂门是要翻天了不成?竟敢俘虏本王的臣民,不行,绝对不行!阿南,本王要御驾亲征,亲自去讨伐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
这回,诸位大臣都知道王上这是真的怒了。谁不知道白墨王虽然玩物丧志但极其护短?步桑榆被抓,他肯定得动怒。“王上万万不可啊!”
劝谏之人是左丞高纪孝,他出列,道:“王上,区区一个盛堂门,小山匪而已,不足为患。我朝廷如此兴师动众,还需王上御驾亲征,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有失国体啊。”
“此言差矣。”
高纪孝此话未落,右丞公孙大人便上奏道:“盛堂门灭我剿匪大军,俘我朝廷命官。下官不才,却也知那蜀地二月山深得民心,此次战役败北,事出有因。那盛堂门在蜀地一呼百应,步将军带兵虽善,可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盛堂门如此势力,高大人竟说此时事小。恕下官直言,高大人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故此,才不愿让王上亲自探查吧?”
白墨朝臣皆知白墨左右丞相不睦,两人在朝堂之上争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碍于王上未曾发话,故每次都无人劝解。但这次,吕君思却有些不耐烦了,这一阵子,耳朵边上全是关于那盛堂门的破事。他听也听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说腻啊?于是,吕君思暂时散去了心中的怒气,摸了摸耳朵,转身让小太监呈上一碟糕点,又招手让上意将军上前来。上意将军领命上前,吕君思便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说:“阿南你饿不饿,这是我在民间寻的厨子做的,可好吃了。来尝尝。”
上意将军无奈退后半步,提醒道:“王上,朝堂之上,还望王上严肃些。”
吕君思讪讪收起糕点,斥退小太监,看着台下针锋相对的两个半老头,无语到:“从本王幼时登基以来,他俩就一直拌嘴,吵了十来年,怎么就不觉得累?这每次吵架的内容还一成不变,真是服了。”
此时,殿下的两位丞相已经争得面红耳赤了,诸位大臣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劝谏了。“公孙,别以为你长老夫几岁,老夫尊老爱幼迁就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老夫事事为白墨为王上效力效忠,老夫之心,天地可鉴!”
“高大人口出恶言,下官不与之苟同。可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望高大人自重,免得惹这满朝文武笑话。否则,若是再像两年前那样,因为一个不学无术的门生而老脸扫地,可就不妙了。”
……吕君思怕这两人吵起来没完没了,赶紧佯怒斥之:“你们也知道这是朝堂之之上,两个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本王面前吵吵闹闹,跟三岁小孩拌嘴似的。本王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们都给本王闭嘴!”
吕君思实在是烦了这两个老家伙,赶紧拍桌子佯装发怒。两人见王上出声制止,只得双双拂袖退回班位。上意将军见这两位不吵了,赶紧下殿上奏:“王上,那盛堂门气焰嚣张,若不制止,臣恐那匪首唐南南会篡改年号,自立为王。届时,檀墨再发军南下,吾国内忧外患……”“阿南呀,我知道了,你们能不能每天都是这个盛堂门,那个檀墨国的?我们有连函关天险庇护,还有你这个战神,咱们何必怕他区区一个檀墨?”
吕君思半躺在龙椅上,捂着耳朵,一脸不耐。高纪孝见王上依然如此,便出班上奏:“王上,此次出兵剿匪大军,是上意将军麾下的步桑榆将军领兵。此次失利虽乃步桑榆之过,然,上意大将军这御下不严之罪……”高纪孝看了南诏堂一眼,身后百官立马有几个人站出来上奏:“上意大将军御下不严,望王上降罪。”
吕君思见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把矛头指向上意将军,立马怒了。“你们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还降罪!这里面最该降罪的就是你!”
吕君思指着高纪孝,骂到:“你这老东西,还敢说阿南御下不严?你连自己都人都管不好,两年前那个贪污的蜀地郡守,还有十几年前贪污军饷的姜少华,不都是你的得意门生吗?”
这个高纪孝,整日说本王不思进取就罢了,还敢妄议阿南,阿南是他说得的吗?见到他我就心烦!这个唐南南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闹便闹去,还连累我在这儿挨训。众臣见王上怒了,连忙跪下,齐声道:“王上恕罪,臣等实无此意。”
公孙大人冷眼看着跪下的数人,道:“王上,老臣觉得,这盛堂门受百姓拥戴,倒也不是坏事。不如将之招安,收入麾下。一来平定了蜀地内乱,二来,那唐南南不过一介女流,给个封号,赐一处封地,让她治理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