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好吧。”
江暮景虽然不知道阿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难得一见地认真,还是点了点头。反正自己现在四海为家,也没个去处,王宫那地方也不赖,没准儿还能在那里养老。至于这个丫头,她要是再想打师傅丹药的注意,我就……就教授她一点本事吧。毕竟,这丫头可不好拜托。江暮景发觉,自从几个月前在万牲园碰到这个丫头后,自己的生活就充满了她的影子。就连自己这几个月做的事情,也是与她有关。见江暮景同意了,阿棠又道:“二哥,咱们赶紧回王都吧。之前的杀人凶手和花慕夷都是在王都附近,我怕这瘟疫会在王都蔓延。”
“什么?!”
吕君思大吃一惊,忙道:“阿棠,你现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跟那个花慕夷多接触?有没有事啊?”
看吕君思这么着急,阿棠笑了笑,道:“病总有个潜伏期,我好好用药汤沐浴就行了。二哥你可要让步小将军注意,他押解花慕夷,可别把他感染了。”
吕君思点点头,还是有些不安。阿棠又说:“现在这瘟疫爆发只是小规模的,我怕这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为的就是让白墨陷入瘟疫危机!”
“什么?”
吕君思思量了一下,对江暮景说:“江大夫。”
江暮景立马会意,道了声:“民女告退,王上万安,公主金安。”
等江暮景退出去后,吕君思才说:“有人想要白墨陷入瘟疫之祸,难道是檀墨?”
吕君思可是听说过二十年前檀墨瘟疫的事情。如果此事是汪云野干的,倒也不无可能。阿棠却摇摇头,道:“别这么果断。如果真的是檀墨的话,汪汪叫虽然也有这个动机,但如果是他,那反而不可能动白墨。”
“这是何意?”
既然对白墨出了手,却又不攻打白墨,这着实让人有些意外。“汪汪叫的耐心可以算是整个墨羽大陆之最了。他如果想动手攻打白墨的话,定会徐徐图之,而不是接着瘟疫一举而就。”
吕君思琢磨出一点道理,也点点头,说:“没错,况且如果是瘟疫的话,为了避免本国将士感染,就算他手里有解药,也不会冒着被瘟疫染上的风险来攻打咱们。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太像汪云野谨慎的风格。”
阿棠看着吕君思,笑了笑:“二哥,没想到你不是没有治国安邦之能,而是无心于此啊。”
“唉,你二哥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你这种情况,就叫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务正业。”
“你这丫头!”
吕君思刚想‘收拾’阿棠,阿棠便一阵假咳,他这‘怒火’便一下子消失了。阿棠说:“好了不闹了,说正事。汪汪叫不打白墨却对白墨下手,那他的图谋肯定是不小于白墨,却又比白墨好欺负的一股势力。”
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同道:“竹墨!”
吕君思道:“没错,就是竹墨!白墨竹墨两国素来交好,且此时的关系如同唇齿,唇亡齿寒,汪云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同牵制两国,便先派人拖住白墨的战力,先去对付比较弱的竹墨。如此一来,即使我国有幸度过瘟疫之劫,国力必然耗损严重。而且他们此时出兵攻打竹墨,我白墨必无法派出救援,这样他对付了竹墨,就有足够的实力来对付白墨了。那个时候,白墨和檀墨之间必有一场存亡之战!”
阿棠见吕君思越说越严重,便赶紧摇醒他:“二哥!这只是猜测而已,现在我们也只发现了两处疫病。没准儿这只是一个罕见一点的小病呢?不要太担心了。”
“此事事关白墨存亡,我怎能不担心?”
“哎呦二哥,你总算有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了。”
阿棠笑了笑,吕君思捏住阿棠的鼻子,不由得轻笑一声,说:“没了白墨之君这个称号,我怎么保护你和阿南呀?”
“切,明明是我和哥哥保护你!”
“比起我,你才是最让人操心的那个!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次的病我们最好做好防御,有备无患嘛。如果真的是汪云野派人干的,那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南点点头,道:“排除自然形成,也有可能是别的势力干的。”
“别的势力?图谋什么?”
“钱呀!”
阿棠摇摇头,看来二哥的智商还是有些不稳定啊。“钱?”
吕君思摸了摸脑袋,问:“咱们白墨钱……有那么多吗?”
阿棠这下楞了,这个全天下最有钱的人,居然一直不知道自己就是首富!甚至,他可能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因为他从来没有缺过!阿棠露出个不失礼貌的笑,问:“二哥,我给你举个例子吧,这样呢应该就能明白了。我问你,白墨王宫有什么比较贵的建筑吗?”
“贵?”
吕君思想了想,道:“凤仪宫里有个满是琉璃石的阁楼,璇玑阁里有几尊三十来尺高的纯金嵌玉的神像,泮宫里有八十万卷藏书,其中不乏事间孤本。还有国库……国库太大了,里面也不知道装了多少钱,没人数过啊……”吕君思细细念叨着,阿棠听的差点想吐血,忙‘提醒’道:“你的望曦台翡翠雕栏不算吗?你的泱池玉砌飞梁不算吗?你的议政殿黑玉地板和赤金龙藻井不算吗?二哥,你是不是太有钱了,对钱都免疫了啊?”
吕君思楞了楞,居然还问:“那些,算贵吗?”
阿棠气的直翻白眼,表示不想跟这个臭二哥谈论钱这个话题了。“总之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咱们白墨十分有钱。有钱了呢,就会遭人觊觎。如果这次瘟疫的主导者囤积了大量的解药,然后花高价卖给我们,这当如何?”
“这个……那买呗。”
“你这个冤大头!气死我了!咱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能不能省着点花?”
吕君思有点委屈,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省过什么东西。”
阿棠在心里骂了句败家,接着分析:“如果是这个可能性的话,那倒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二哥,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有点担心王都。”
“你哪儿是担心王都?分明就是担心阿南!”
吕君思戳穿阿棠的小心思,扶着阿棠躺下,说:“就算要回去,那也得养好伤才行。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再睡会儿吧。”
阿棠点点头,抓住吕君思的手,道:“那二哥那也别守着了,让才露进来就行了,你快去睡会儿吧。”
吕君思点点头,走了,出去。三日后,阿棠就说自己的伤彻底好了,但至于是不是真好了,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不过,吕君思身上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阿棠从江暮景那里坑来了宣夜大师的玉肌膏,涂抹在伤处,好后连一点疤痕都看不到。阿棠好不客气地将这一整瓶玉肌膏据为己有,心想拿回去给悉昙用上。他那一手密密麻麻的细小疤痕,虽然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总会觉得不舒服。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那个样子的。阿棠一想到一双纤纤玉手因为她南诏棠而变成那副样子,阿棠就觉得罪恶。华书岁处理了盛堂门的事情后,便带着所有官吏来送别。阿棠在离别宴上悄悄拉过华书岁,神神秘秘地问:“诶,我听小叮当说你最近老是相亲?”
“这个,我……”华书岁顿时觉得有些百口莫辩,忙解释:“我这不是,不是自愿的,是我娘逼着我,我本不想的……”“既然老是相亲,那怎么还是单身狗一条?小书书啊,别太挑剔了,这年头姑娘不好找。说说,那些姑娘都什么样式的?居然差到连你都看不上。”
华书岁听了阿棠的调笑,反倒是尴尬了,低下头,说:“她们,很好。但是,但是她们不像你……”“不像我什么?不像我这么暴脾气?给大哥说说,你想要哪种姑娘?难道是那种火爆爆的小辣椒?”
阿棠有些好笑地看着华书岁。没想到这家伙表面上正正经经的,实际上却如此不正经。啧啧啧。“不,那倒不一定。只是,她们的名字……”华书岁犹豫着,想着到底要不哟捅破这层窗户纸。阿棠见他遮遮掩掩却又极其想说的样子,便问:“名字,名字怎么了?”
“她们,没有一个叫南诏棠。”
此话一出,阿棠便楞了。她知道华书岁喜欢过自己,但也只是单纯的以为那是因为盛堂门就她一个正常女孩。没想到,这家伙是认真的……阿棠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个,我……”华书岁打断阿棠的话,说:“南南,若你将来嫁不出去,我就娶你。”
这话说的极其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阿棠又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想终身不娶等我吗?我这么受欢迎?我自己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