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事儿也就你们两个奇葩干的出来。得了,什么时候去?”
锦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陈岩那家伙的确不忌讳这些,又有经验。而且蜀地那边由于交通闭塞,所以瘟疫没有蔓延开来。华书岁建了个难民营,用来安置那些瘟疫患者。因此,盛堂门一众人几乎没有得这病的。反正陈岩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时节,选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阿棠说:“如果我有这时间,肯定自己出马。不过陈岩毕竟是专业的。对了,你们闹出点动静,故意传到汪汪叫耳朵里。时间嘛,越早越好。”
锦瑟点点头,说:“你这是让他也过不好年啊。得,我马上就去,南南你帮我看好王然,可不能让他也染病了!”
阿棠同意了:“就知道你不放心,让他来帮我忙吧。”
锦瑟忙点头说马上去叫他,不一会儿,王然便进来了。王然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他刚想走出去,就被阿棠叫住:“干嘛去?”
“这屋子里味儿太……”“过来帮我整理药方子。”
阿棠不由他分说,直接给他安排上了差事。王然憋不过去,只得留下帮忙了。这要是换了别人,如此不客气的使唤,王然早就摔门出去了。可阿棠不一样,宠了两年的徒弟——虽然几乎一声‘师傅’都没叫过,王然也是宠的紧的。王然一边整理药方子,一边跟阿棠唠起了磕:“这疫病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偏偏在过年的时候……”“可不是,汪汪叫要挑这个好日子,他搅和所有人过不安生年,我就给他添点堵!”
“什么意思?”
阿棠把锦瑟和陈岩两人去干的事情告诉了王然,王然听后直拍大腿,苦着脸道:“你怎么让他干这种事情?南南你真是……”“怎么?心疼啊,那你趁他还没走远,拉他回来呗。只要你有个合适的理由——不过我看,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反正你的话比我的话管用,你一开口,锦锦就只听得见你说话了,这正是夫唱夫随,啧啧啧。”
“你,你……你别胡说!”
论打架,百十来个人一起上都不是王然的对手,可要论斗嘴,他还真比不上阿棠的一根头发丝。这不,阿棠小嘴一张一合,他便词穷到结巴了。阿棠知道王然的脾气性子,也知道逗他没什么成就感,便住嘴换了个话题:“我小师弟怎么样了?”
‘小师弟’就是指姜羽,虽然阿棠小他几岁,可姜羽他进师门晚。阿棠对姜羽这称呼,王然是十分满意的,因为这就代表了阿棠认定王然是师傅了。虽说阿棠嘴上‘不屑’拜王然为师,两人也没做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拜师礼。可王然觉得,阿棠这性子已经悟性,当他徒弟还是很不错的。但提起姜羽,王然又叹了口气,眼神都黯淡下来了,说:“别人啥样他啥样,这瘟疫实在太害人了。南南,你天天跟那个……”王然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笼子里的花慕夷,说:“跟她待在一间屋子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阿棠摇摇头,说:“这屋子里药多,药味重。她虽然是个原体,但也不是那么霸道。我在这屋子里待了这么多天了也没事儿,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倒是这进进出出的瘟疫感染者,虽然都戴着口罩,但还是有些麻烦。”
王然也点点头,说:“也是,要不你别让他们进来了,你药煎好了,我给端出去。这药又不是立竿见影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傻到放着药不喝。”
阿又摇了摇头,又扔了一贴药到水里,盖上盖子煎了起来。“不行啊,这些药里我还下了些有毒的,而且有人可能对里面的一两味药过敏。我要不看着,可能会出事儿的。”
“那,那行吧。”
王然知道阿棠是个工作狂,也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他不懂医,也就不多问,阿棠说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被徒弟使唤的团团转的师父,估计也就他一个。王然自嘲般地笑了笑,又问:“南南,你告诉我,你要檀墨先太子的遗骨做什么?”
那玩意又不是龙骨,难不成她要拿死人骨头入药?!阿棠若是听了王然的心声,肯定得揪他胡子!死人骨头入药这种事情阿棠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那都是庸医蠢货们干的,跟她可不沾边。阿棠道:“听江姐姐说,那个先太子似乎是在行将就木之际被汪汪叫赐死,然后没办法,在塌上拔剑自刎的。这种感染者的病都入了骨头了,我想看看,咱们这次的疫病跟檀墨当年的一样不一样。”
一听病入了骨髓,王然就紧张了,忙问:“那,那会不会感染上活人?虽说死了这么多年了可,可……”“可你担心锦锦呐!”
阿棠半开玩笑地说着:“放心吧,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了。让锦锦带着药水泡过的布,到时候拿了骨头,用布包好就行了。”
“这样啊……”王然这才稍微放了点心。阿棠察觉到王然的不自在,心想是不是他和锦瑟之间发生了什么。锦瑟倒是和以往一样,可王然却似乎有点不同了,特别是提起锦瑟的时候,有意无意之间总透露着慌乱。阿棠一边称好了二两黄芪,一边拐了拐他的胳膊,问:“你和锦锦,难道……”“难道什么?”
王然的性子不是一般的迟钝,普通的暗示他根本看不懂。但事关锦瑟,他这回却一下子明白了。“那个,他,我……南南,我,我可以喜欢他吗?”
“你喜欢他问我干嘛?”
阿棠一听就知道有事情,咪起眼睛笑的像只狐狸,说:“喜欢一个人呢,是不会在乎能不能、可不可以的,而是在在于这里。”
阿棠指了指他的心口,王然木讷地看着她,问:“我看不懂。”
“笨死得了!”
阿棠骂了一句,使唤他道:“药方子给我整理好。”
王然立马放弃刨根问底,认真帮阿棠整理药方子去了。阿棠这几天完美发挥了爱迪生精神,虽说没有写满一千张方子,可三五百张总归是有了。阿棠让王然拿着新得出的一批验证无效的药方朝太医院走了去。这些药方虽说无效,但也不能全盘否决了。里面有几张,分明使病症得到了缓解,可过了没两天,却又复发了。阿棠觉得这瘟疫就像癌症一样,任何药都只治标不治本。一批药下肚,虽然能杀死一批病菌,可过不了多久,那些病又复发了。而且,这人的身体还跟吸了鸦片似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有严重的患者,甚至连做点面部表情,都觉得十分累人。现在吕君思吃的药,就是阿棠综合了太医院的成果,集众人智慧给改良的。虽说这种药治标不治本,但好歹也能延缓一下。不过这药的药材有限,加上各种别的因素,故此也不是百姓人人都能有的。阿棠让人将药方子给白墨每一家药铺发了一份,让他们按着方子抓药。再加上南诏堂特意调了一批国库钱财出来,所以这钱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药材短缺的有些严重,这一点上,南诏堂正在想办法。阿棠不需要操心药材的问题,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瘟疫的完整解药给配制出来。阿棠一直相信,这世间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学艺不精的大夫!经过这些天都相处,阿棠对太医院一群白胡子老太医的印象也改变了些。她本以为这些家伙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皇家粮不出力还端架子的老顽固,可这些老头子的方子,以及他们提出的意见,都对阿棠有不小的帮助。对此,阿棠还是很感激的。虽然白墨朝堂上这群家伙平时松松散散吊儿郎当的,可一遇到正事儿,个个都变得执行力百分之百,典型的兔子急了咬人型——没事儿都大隐于市,有事儿才知道都是打扮低调的洪七公。而太医院的老家伙们,对阿棠的评语也从‘小孩家胡闹’变成了‘真才实学,天才’之类的话。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居然似乎无形之中成了他们的领头羊!这回这群老家伙们可不再相信什么‘医龄长学问长’的话了。他们每个人至少有四十年的从业经验,可这医术,某些方面还真比不上青鸾公主!阿棠来了太医院,还没进门就被团团围住,跟着就有药僮通报,去叫那些潜心研究的太医们出来,说是青鸾公主又来了。其中一个中年太医递过来一个方子,恭恭敬敬道:“棠大夫,您给看看这张方子,如何?”
太医院称呼同行都是喊“大夫”而非职位,这是医者对医者的尊重。就如同吕君思叫江暮景,叫的也是‘大夫’而非‘姑娘’。阿棠接过来扫了一眼,说:“党参多了,这要是夏天,能把人吃出鼻血来!两克就够了。”
【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锦瑟喜欢王然,王然钢铁直男。不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就是cp名,两人不在一起都对不起晨儿辛辛苦苦背《无题》。所以……不用担心,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