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清晨,她是被黎白的声音叫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打了个哈欠,开始穿衣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展拓的军装穿好,她一头黑线的甩了甩能当戏服使的袖子,弯腰把裤腿扎在军靴里,又用皮带把宽松的上衣扎紧,最后把衣袖撸了上去。肥大的裤腿,过宽的肩围,越发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身段婀娜纤细。用皮筋把头发随意的扎起,将白色的贝雷帽戴好,宁蓝不用看自己的造型,也知道一定非常的可笑。她出了帐篷看到展拓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之色,和黎白等人纠结的表情,顿时恨不得脱掉自己这一身不合身的军装。展拓望着咬牙切齿的宁蓝,不着痕迹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她穿着他的军装,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她身材高挑,曲线纤细,明明是极不合身的衣服,也硬是被她穿出了一种风情款款的姿态。展拓看着这套只有他有资格穿上的藏青色军装,如今它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躯体,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莫名的觉得燥热。宁蓝感觉到他的打量,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军帽。“走吧!”
展拓一声令下,队伍立即整装待发,宁蓝跟在展拓的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片空地上,空地中间停着一辆不算太大的军用飞机,众人依次走了上去,宁蓝毫不客气的霸占了卧室,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展拓只是扫了她一眼,就到了驾驶舱。宁蓝有些无聊,就把同样无所事事的黎白叫了过来。“黎副将,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反正没事,复习一下中医的知识也好。“不麻烦夫人了!”
黎白拒绝。“快点儿的!要不然我就大喊你非礼我了!”
宁蓝不满。黎白嘴角一抽,他算是明白了,夫人的杀手锏就是这个无厘头的方式,偏偏作为下属的他还没办法反驳。“若是黎副将不愿意,不如夫人替我看看如何?”
突然一道熟悉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未知的方向传了过来。宁蓝一惊,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看见有人,不由得疑惑望向黎白。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的主人是郁望吧?黎白严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冷声开口,“郁先生不愧是王大师的弟子,三天的昏迷时间竟然连一半都没过就让你醒过来了!”
郁望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呵,每个人身体素质不同,对于药物的敏感程度也不同,而我身体对迷药的抵抗力很强,早早的醒过来并不奇怪。”
黎白不置可否。“黎副官能不能把我放出来?我手上戴了电子手铐,只要一个按键,手铐就会爆炸,难道黎副官还怕我跑掉不成?”
“我没有放你出来的义务和权利!”
“在军事法庭还没有判我的罪之前,我只是一个嫌犯,嫌犯也是有一定的人权的,黎副官应该不会不懂吧。”
郁望轻笑一声,“如果我一直昏迷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办法抗议,不过既然我醒过来了,你们就不能这么对待郁家的子孙,帝国中医院的教授!否则,哪怕是元帅,也不能违反帝国的法律!”
宁蓝眨了眨眼,叫兽?唔,他的名字的确是叫做兽。黎白知道他说的没错,刚想去请示一下元帅,就又听到郁望的笑声,他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用询问元帅了,元帅一定会同意的。”
黎白常年冷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这种被人看穿心理活动的感觉不太美妙。虽然对郁望之前坑自己的事还是很不爽,但是看到黎白吃瘪的样子,宁蓝还是扑哧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幸灾乐祸之色。看来郁望是个很神秘的人,展拓的副官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起的,就连宁蓝的父亲那位德高望重的议员也不敢对黎白甩脸色。展拓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既防备他又在一定的程度内给予他自由,既猜忌他又没有动手对他做什么,郁家虽然也算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但跟展家比,还是差了许多的。因此郁望让展拓忌惮的原因绝对不止是因为他是郁家的孩子,一定还有别的缘故。宁蓝有一种感觉,或者说叫第六感吧,郁望这个男人很危险,他就像是一团迷雾,看不清摸不着。最终,黎白还是将郁望放了出来,他手腕上扣着一副电子手铐,穿着的仍是宁蓝昨天见到的白色休闲装,过了一个晚上,衣服居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清爽。郁望一双桃花眼看向宁蓝,嘴角勾起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小蓝蓝,一个晚上不见如隔三秋,你想我了吗?”
正在喝水的宁蓝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黎白眼疾手快,随手拿起一个装水果的盘子挡在脸上,挡住了宁蓝的喷水攻击,至于郁望,他手里还带着电子手铐,没办法抵挡,又或许他根本不想抵挡,老神在在的坐在她的对面,被水喷了个正着。宁蓝擦了擦唇角的水渍,看了一眼满面水珠,显得有些狼狈的郁望,难得有歉意的开口,“不好意思,一时失控了。”
郁望连长长的眼睫毛上都挂着水珠,他勾起一抹潋滟的笑,探出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声音满是诱惑,“好甜,小蓝蓝,我不介意你再失控一点的。”
宁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虽然眼眸被他宛若妖精一样的姿态所迷惑,但心灵却一片澄澈,郁望这是打算开始画皮了吗?她看的出来,在人前对所有人陌生又疏离的人才是真正的他,而当他变成现在这样比女子还要妖媚的时候,就是他想要展开他计划的时候。比如他对以前的宁蓝施展美人计,虽然原主没有直接和他发生关系,但她确实被郁望迷住了,差一点儿就和他上床了。郁望的性格一半冰一半火,冰起来仿佛超是脱成俗的得道高人,对世间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火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妖精,能把人三魂七魄都迷飞了。他的脸长得并不如展拓那么俊美精致,但是展拓太冷了,就像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艺术品,纵然完美无瑕,可因为缺少了人类的情感,再美也就只能看看,让人不敢亵渎。而郁望这货,满脸表达的意思都是‘亲,快点上我啊,免费的哦!’宁蓝嫌弃的看了一眼发春的郁望,又看了一眼一脸鄙视的黎白,果断的问,“黎副官,男人到了发春期应该怎么办?找个女人给他解决吗?”
黎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默默无语。郁望却挑了挑眉,“小蓝蓝你不就是女人?”
“哦,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