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皮特在上半场比赛结束后立马就看了录像,见到宁蓝的表现,皮特表示甘拜下风,他老师都承认技不如人了,他做学生的若还不死心,不是自找不痛快是什么?皮特和安然在之前的比赛中表现不错,评委也给出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高的分数,若是没有宁蓝,他们一定能借这次机会,崭露头角。可惜宁蓝完全夺去了他们的光彩,观众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们叫什么名字,注意力就放在宁蓝身上了,再分不出一点心思观看两人的比赛。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皮特是个天性豁达的人,不豁达也没办法,宁蓝比他们厉害了不是一点半点,而是绝对的碾压。如果说对手厉害一点点,他们还有想努力超越的热血和冲动,但超过的太多,就是崇拜和无可奈何的妥协了。安然可不这么想,她早已视这个冠军如探囊取物,宁蓝把她压的死死的,她不甘心,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在她心里累积,肆虐。她在比赛之前就对家人和朋友夸下海口,一定会夺到这个冠军,如果她失败了,她怎么面对那些人?颜面扫地比让她死还要难受!尤其那个人还是她恨的咬牙切齿的宁蓝!不!这个冠军是她的!绝对不能被宁蓝抢走!安然眼底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突然站了起来,走出了休息室。现在正是吃午餐的时间,所有人都忙着吃饭,外面静悄悄的,各个摄像头也暂时被关闭了,安然走过几条走廊,七弯八绕后,来到一间医疗室。这个医疗室是之前被宁蓝诊断出猩红热的那个病人所待的,经过被宁蓝的施救,病人少年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下来。不再高热,也不呕吐了,身上的皮疹也在渐渐的消退。安然推开医疗室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猩红热是什么病,她是了解的。医生可以救活一个人,也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去死。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次性的针管,抽了一管子药水,掰开病人的嘴巴,把药水注射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她收好针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少年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打起了摆子,嘴角溢出一点点白沫,脸色也转为灰白。下半场比赛在观众的期待下拉开了帷幕。举办方临时决定,只要宁蓝再治好他们安排的一个病人,冠军就是她的了,若是她不能,她则被淘汰出局,冠军在另外两人中决出。至于安然和皮特,他们的比赛流程不变。宁蓝怒气冲冲,这区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吧?观众也表示不服,这个冠军如果不是宁蓝获得,天理难容。举办方也是无奈了,中医大赛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预想好的激烈厮杀和竞争完全不存在,宁蓝以绝对性的胜利压倒其他两名选手。他们总不能现在就宣布比赛结果吧?好歹要让流程走完。宁蓝胳膊拗不过大腿,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她还在考虑。许是为了提高难度,又也许是举办方在试探她,下半场分配给宁蓝的病人是一个中了一种蛇毒的患者。这种蛇毒是慢性毒,最初不会致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身体机能会逐渐被破坏掉,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宁蓝皱眉,毫不忌讳的开口,“楼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毒在帝国是无解的吧?相当于慢性绝症了。”
“即便是西医也只能保守治疗,不能彻底的根治,举办方是故意来刁难我的吗?”
楼生也是震惊,“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可能是举办方觉得你医术高明,想让你大展身手也说不一定。”
宁蓝冷笑,“我问楼大师一句话,楼大师能彻底治好这个病人吗?”
楼生一怔,随即摇摇头,“只能延缓,不能根治。”
观众席炸翻了天,连声谴责举办方,连楼大师都不能治疗的病人抬过来,欺负宁蓝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有意思吗?所有人听到宁蓝这么问,都以为她是束手无策,虽然有些遗憾,却也能理解。楼生都治不好的,她也不行不是很正常吗?“宁同学别着急,我这就去问问他们。”
楼生抱着和观众一样的想法。宁蓝斜睨了他一眼,“不用了。”
“啊?”
不止楼生不解,观众亦是同样疑惑。宁蓝似笑非笑,“我只说举办方为难人,没说我治不好啊。”
闻言,病人躺在床上充满期望的问,“宁同学真的能治好我吗?”
他是一个探险家,在一处热带雨林探险时被蛇咬到,那种蛇剧毒无比,至今为止,帝国都没有研制出解药,只能压制,延缓,不能彻底根治。原本他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听到宁蓝这么一说,只觉得不真实。宁蓝看了他一眼,“过程有点疼,忍着。”
在众人窃窃私语和屏息以待的注视下,宁蓝取了一把锋利,极薄的小刀,做了消毒处理,在病人的伤口处用刀尖划了一个十字。黑血立即涌出,她又在他的两只脚底板放了血,还有四肢某些经脉上,又取出银针,飞快的扎在各个穴位上。在银针的刺激下,黑血不断的涌出,忍痛的病人脸色发白。一直到血液变红,她才从容不迫的收了针,示意医护人员包扎伤口,她则用马克笔开了两张方子。“这是清除体内余毒的,这是调养身体的。”
“好在你被咬不久,身体还没被破坏的很厉害,养个一年半载就痊愈了。”
宁蓝把方子递给他,“如何服用的方法我都写在上面了,注意调养,否则年老后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真,真的好了?”
病人仍是不敢相信。宁蓝微笑,艳丽的五官多了一抹安抚和圣洁之色,和往日散漫,大大咧咧的模样截然不同,声音亦是带了几分温柔。“你脑子应该不头晕了吧?如果你不怕痛,可以试着走两步。”
病人依言而做,果然发现自己身体轻松了很多,虽然每一步都会碰到伤口,仿佛走在刀刃上,但能下床走动对他来说,绝对是莫大的惊喜。“谢谢,谢谢。”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谢谢你医生,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宁蓝失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话我不会说,一个医生的天职,本就是治病救人,这没什么可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