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蓝攥着手里的草环,泪眼朦胧。她和郁望在一起的日子比跟展拓相爱的时光还要久。整整三年,他陪了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如果不是他,不会有今天的宁蓝。他的情她没办法回报。但他的恩却永远也忘记不了。宁蓝浑浑噩噩的望着天花板,泪花在眼里一点点的集聚。她要怎么办。她联系不到刑少擎,也找不到郁望,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宁蓝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担忧和自责的情绪里。直到嘟嘟的啼哭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抹了一把脸,抱起哭泣的嘟嘟,勉强笑着哄她,“嘟嘟,别哭了。”
嘟嘟哭了一抽一抽的,肉滚滚的身子发着颤。宁蓝哄了好久也没哄的她重绽笑颜。这时,展厉放学了,见到嘟嘟正在抽噎,急忙赶了过来。“老妈,我来抱她。”
“嗯,好。”
宁蓝把嘟嘟递给他。展厉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又是做鬼脸又是唱儿歌。不大一会儿,嘟嘟就笑了,高兴的拍着小手。“哥哥.”她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展厉笑了,清秀的小脸满是愉悦的笑意。“哥哥的嘟嘟真可爱。”
他满足的蹭了蹭她的手,轻轻的咬了咬她肉肉的手指。嘟嘟笑的更欢,她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对一切好奇的时候,更是喜欢把手指伸到别人嘴里。看到这一幕,宁蓝扯了下嘴角,弯腰把安静躺在小床上的团团抱了起来。团团似乎感受到了她悲伤的心情,小嘴一张,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软糯,“妈咪。”
宁蓝亲了亲他的小脸,“团团好乖.”团团一双和展拓一模一样的黑眸懵懂安静的看着她。宁蓝心里一软,抱着他哄他睡觉。很快,在她的安抚下,团团就闭上了眼睛。宁蓝把他放回婴儿床,凝视着他的小脸。没过多久,嘟嘟也睡着了,展厉把她放好,对宁蓝开口。“老妈,我去写作业了。”
“嗯,好。”
展厉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一句,“老妈,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宁蓝笑了笑,“没事,你年纪小小的别操心太多,快去写作业吧。”
“嗯。”
宁蓝收回了目光,继续托腮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心里想着郁望。她没办法不担心,也没办法不焦急。“在想什么?”
突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宁蓝没有回头,只是紧张的抓住了对方的手,“阿拓,还没有抓住刑少擎吗?”
展拓眸色暗了暗,“没那么快。”
如果刑少擎如此好抓,他也不会短短几年时间就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宁蓝眼里的亮光一下子就熄灭了,她咬着嘴唇,喃喃道,“是吗.”郁望这个时候是不是正在被刑少擎折磨?也许等刑少擎把他折磨够了会杀了他也不一定。宁蓝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就止不住的疼痛。如果不是她,郁望不会被卷到这场风波来。凭他的本事,他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活着实在是太简单了。他有很大的能力却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在没有认识刑少擎之前,他只希望和青梅竹马的傅明珠白头偕老,安度一生。后来因为傅明珠的请求,他被迫成为了刑少擎的人,帮他出谋划策。刑少擎因此崛起,得以和傅明珠两情相悦的相爱,他则充当了一个守护者的角色。再后来又因为傅明珠出车祸去学医,同时为刑少擎鞍前马后的办事。这些事都是她每次痛的想死的时候郁望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出来的。每当她觉得撑不下去了,郁望便说,他这么惨了都还活的好好的,她又为什么不努力活不下去呢。宁蓝苦笑一声,难怪阿莉总说他是个悲剧的骑士。在童话故事中,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守护了公主一路的骑士却只能满身伤的黯然退场。她不是公主,但郁望帮她良多这是事实。在她心里,郁望早就是她人生中不可缺失的亲人了。想到过去他们厮混在一块的时光,宁蓝眼眶一酸,泪花在眼里打转。展拓低低一叹,低头抹去了她的泪水。宁蓝呜咽着开口,“阿拓,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没有一时大意,放走了刑少擎,哪怕郁望被他关了起来,也不会有危险。而她却让刑少擎逃走了。展拓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刑少擎那人很擅长打攻心战,心机特别深,他下手习惯找准别人的弱点,一击即中。宁蓝极重情,郁望在她心里,不可谓不重要。刑少擎利用这一点使得她失神,从而得到了逃跑的机会。“他不会有事的。”
哪怕展拓坚信郁望不太可能在刑少擎手里,但没有证据,他也不好乱说。宁蓝涩然摇头,依偎在他怀里,满心的茫然和疲倦。展拓看着她这半个月消瘦了许多的小脸儿,心疼的不行。她身子本就柔弱,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出问题。可她一根筋,有时候倔强起来,展拓也无可奈何。“到时间吃晚餐了,你中午就吃了一点。”
宁蓝摇头,“我不饿。”
展拓皱眉,正要开口,可看到她软软的趴在床头,眉间笼罩着一团愁云,到底不忍心。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咚咚咚的敲了三下门。“老爸老妈,你们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
宁蓝忙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展厉推开了门,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直接开口,“老妈,我刚在作业本里发现了这个。”
宁蓝顺手接过,摊开纸条,顿时愣住了。只见纸条上写了几个小字。我很好,勿念。“这是郁望的笔迹。”
宁蓝又惊又喜,“他没事吗?”
“儿砸,这是谁给你的?”
展厉摇头,“我不知道,我刚准备写作业时才看到了它。”
宁蓝心下有点儿失望,但更多的却是狂喜。她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了,儿砸。”
展厉腼腆的笑了笑,“那老妈我出去了啊?”
“嗯。”
宁蓝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纸条,又盯着这行字很久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她很确定是郁望的字迹。散漫风流带着一股子潇洒,字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