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月身形有些踉跄,双手紧紧地攥着他手臂,仰起头承受。 她这次没有躲,没有推,她在试着接受。 而且,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想哭。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是这样愉悦。她不需要提早做心理建设去接吻,不需要宽慰自己去主动,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她只需要告诉江厉,她愿意。 梁舟月闭上眼睛,松开握住他小臂的手,抬起抱住他脖子。 人生第一次不计结果的放纵,她不后悔。 …… 等梁舟月再次寻回理智,她人已经被江厉压在客厅的墙上。 他们的呼吸都不稳,吁吁缠绕在一起。 江厉突然笑了起来,松开梁舟月,转身背靠在墙上。 “摔就摔吧,我赚到女朋友了。”
珠海之行,他即是满载而归。 梁舟月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掌担在腰后,往左挪了半步,偷偷拉开点距离。 “因为是试爱期间,所以以后在外面亲我,要问我。”
她低头,耳根红透地望着自己蜷缩的脚趾。 江厉侧头看她,眉目之间饱含打趣。但他没开什么玩笑,只是拉长音哦了一声,听起来不情不愿的。 梁舟月没去过多在意他此时对于这件事的情绪,因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要求。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她心生退意:“真的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江厉牵起她细嫩白皙的手指,不说让她走,也不说挽留的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她指腹。 直到梁舟月受不住,嗓音软绵绵地哄他:“你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找你吃早饭。”
“你今晚睡得着吗?”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脸上表情痞厉,十足的调戏口吻。 梁舟月深深吸气,故意掩饰自己的情感波动:“……我睡眠质量很好。”
“哦,那你明早起来一定很累吧?”
“为什么?我又没摔倒。”
梁舟月心思单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弯弯绕绕。 下一秒,江厉低下头,双臂压在墙上,把她围堵在人与墙之间,完全禁锢在怀中。 “我怕你如狼似虎的年纪,在梦里对我为非作歹啊。”
“……” 梁舟月无语地笑了。 女人一笑,江厉突然觉得这句话有趣,大胆对她爆料:“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当晚做了一宿的梦,所以第二天早上,才会在你课上迟到。”
“!”
“不许说!”
梁舟月捂着耳朵打断他的话,根本不等江厉反应,她闷头撞上他硬实的胸膛,强行给自己开出一条路,慌乱地跑回房间。 提起当初见面那一幕,梁舟月过了这么久都会尴尬。 此生第一黑历史,她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 女人的离场结束了室内暧昧不明的气氛,江厉笑着起身回房间,坚信自己今晚会睡个好觉。 …… 叮咚—— 叮咚—— 一大早,江厉就被热闹的门铃声吵醒。 艰难睁开倦涩的双眼,他发现此时才早上九点。 脑袋昏沉,但他清楚记得,梁舟月昨晚说今早要来找他。 身形趔趄地来到门口,江厉一把拉开房门,惺忪睡眼半眯,没看清来人就自顾自地说话:“姐姐,都九点了,你才来找我?”
他嫌弃梁舟月来得太晚。 可来的人并不是梁舟月。 “江厉,我是乌潼。”
一道清丽的女声,让江厉混沌迷蒙的脑子彻底清醒。 他揉了揉眼睛,努力瞠开黑眸。 果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是哥哥和嫂子。 “你们怎么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颓废地栽倒在沙发上,坐没坐姿,躺没躺相。 这时,坐在轮椅上却西装笔挺的男人发出一道冷呵:“小少爷都摔倒了,我做哥哥的,理应过来探病啊。”
阴阳莫测的语气,江厉听着听着就笑了。 他对嫂子乌潼抬了抬下巴,问道:“他怎么了?被姜美女狙了?”
姜美女是江厉对母亲的爱称,全家适用。 乌潼一头利落短发,说话也是言简意赅,只击要害:“你摔倒的视频在网上能看到,婆婆关心你,就让我过来一趟。”
“那他怎么来了?”
江厉努努嘴,“这腿脚不方便,折腾一趟干嘛。”
乌潼表情略显凝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顿了顿,在江昀清冷目光慑过来时,她垂眼笑了笑:“他关心你呗,你们是亲兄弟。”
闻言,江厉不屑地嘁了一声,看向亲哥,神态轻慢:“你在电话里对我不管不顾,现在竟然亲自来看我,你是不是别有居心?”
江昀的笑未达眼底,明明坐在轮椅上,气质却冷厉凌傲,散发强势压迫感:“我能有什么居心?”
话是对着江厉说的,但目光却扫了一眼身边的乌潼,似有弦外之音。 后者脸上的笑愈发僵硬。 江厉一大早情绪不好,兴致自然起得不高,注意力也不够集中。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他表情慵懒地和状态明显没有平日高涨的乌潼开玩笑:“嫂子,我哥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趁着来看我,过来会小情人?”
“……” 此话一出,夫妻二人都沉默了。 江昀看着不说话的乌潼,嘴角扬起微笑,缓缓道:“老婆,他问你话呢?”
话已至此,乌潼不得不作出回应,她脸上笑意突然加深,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玩笑,啧声否认:“当然不会,你哥有多爱我,你看得还不多吗?”
自信的口吻才是平日强势凌厉的乌潼。 江厉满意地点点头:“确实,大白天都在爱你。”
“啧!”
乌潼横眉冷对,用锋利眼刀强迫江厉闭嘴。 后者笑笑不说话,躺回自己的沙发。 …… 叮咚—— 此时,门铃响了两声。 江厉刚要起身去开门,就听到门口传来密码解锁的提示音。 因为不知道江厉起没起床,梁舟月关门时候没有说话,动作也没发出什么大声响。 可当她刚回手推上门,就与坐在轮椅上的江昀正面相对。 视线相交那一刻,江昀语波平平:“姐姐?”
毫无准备的梁舟月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懵在当场,表情像是森林中迷路的幼鹿,带着柔弱的怯意和观察。 旋即,她倒抽一口冷气:“您是江厉哥哥?”
江昀嗯声,声线沉稳有力:“别客气,江厉也喊你姐姐,都是亲戚。”
梁舟月:“……” 社死,永远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