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种草药、第二十三种草药、第四十种草药。”
“十七?二十三?四十?”
风衔珠抽了抽嘴角,“感觉你要用的草药很见不得人哪。”
“那是自然。”
千夫人淡淡道,“见不得人之人,做见不得人之事,自然要用见不得人之药。”
怎么这种话让人听了感觉有些心酸呢?明明这人说话的样子很无敌的。风衔珠不敢再问了,吱吱唔唔的丢下一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就跑了。次日,风衔珠光着脑袋,身上就披了件轻薄的纱衫,整天躺在无人看到的屋顶上,一边嚼着槟榔,一边任由六月的日头将她晒成麦色。次次日,风衔珠同样光着脑袋,躺在同样的屋顶上,嚼着槟榔晒太阳。在她一连晒了整整三天后,衙门对那名神棍的审判终于结束,神棍当众被判了斩首之刑,她估摸着释空要被软禁或者更换地方了,便再度打扮成僧人,前往白云寺。途中,她掏出一瓶山葵根粉,和水吞进肚里,然后又吞了几枚止痒的药丸。没有人知道她对山葵根过敏,而且无药可治,每次过敏后唯有等上五到七日,身上的小红疹子才会自然消失,至于过敏导致的皮肤搔痒,她倒是可以服用止痒药物进行缓解。待她抵达白云寺时,她的脸上已经冒出了好多红色的小疹子,连声音都变得干哑了一些。这回她直接去找释空,一见面就行礼:“徒儿空空见过师傅。”
“空空?”
释空愣住了,这个粗眉毛、黑皮肤、脸上长满疹子、声音也不熟的年轻僧人是何人?难道又是个脑子有毛病的,需要他施术治治?“师傅,”风衔珠凑过脑袋,装作很感动的样子道,“空空半年没有见过您了,空空好想您……”同时她趁机低声道:“我是衔珠,您就认下我这个弟子罢。”
释空迅速回过神来,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空空啊,师傅交待你的事情,你可都办好了?”
“办好了办好了,”风衔珠使劲点头,一脸憨厚的道,“我把您采的草药都卖给那些药铺了,得了二十多两银子呢,您看。”
她拿出一小袋碎银和铜板,献宝似的捧在手上:“空空回来的路上都是化缘吃饭的,一个桐板都没有花呢。”
“好好好,”释空很是开心的笑了,“这些钱就捐给白云寺,正好给寺里的小娃娃们买新衣裳和文房四宝。”
“多谢释空师父。”
这时,一个清朗柔和、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来,“我代本寺的孩子谢过两位。”
风衔珠听到这声音,深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君尽欢!君尽欢这厮竟然在这里!而且还离她这么的近!这是上天对她的忍耐力、意志力的考验么?“君先生不必客气。”
释空似乎对君尽欢颇为尊敬,很是客气的冲他行合掌礼,“出家人慈悲为怀,帮助和照顾这些孩子本是我等的本分,不值一提。”
“释空师父悲天悯人,敝人实在敬佩。”
君尽欢也回了一礼,口气也是十分的尊敬,而后看向风衔珠,“这位是释空师父的徒弟么?”
风衔珠已经做完了好几个深呼吸,慢慢的转身,咧嘴一笑:“是,我是空空。”
为了彻底抹去“风衔珠”的影子,她这几天拼命的吃槟榔,还不刷牙,把牙齿都吃出了微微的黑色,这咧嘴一笑,看起来真是够傻的。君尽欢细细的观察她,心里升起隐隐的怪异感,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便微笑回应:“原来是空空小师父,幸会幸会,敝人姓君,乃是教书先生,每隔几日便来白云寺给孩子们教书,和释空师父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风衔珠暗暗咬牙,这厮说得可真像个人啊!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血花会真的盯上释空了,也说明“神棍”骗局真的就是引出释空的一个阴谋,而他八成就主谋,可恶。她嘴上还是傻笑,试探:“哦哦,君先生好,师父,咱们明天就该离开京城了,接下来要去哪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