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
他喃喃,“还有,千境离突然宴请这么多权贵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只是我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到处收买名声,结交名流,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点,否则千境离不可能得逞。”
“昨天晚上我又喝醉了,沉睡了夜,”他暗暗摇头,心中有些懊恼,“否则我一定会马上得知消息,意识到千境离要逃走了,那样也许还有机会抓到千境离……”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熟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君尽欢,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衔珠?”
君尽欢的心里忽然就涌起淡淡的欢喜,转身望去,就见凤衔珠仍旧一身男子的装束,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的向他走过来。他不由抬步,朝凤衔珠走过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平生谎言无数,连他都没有多少机会听到自己说真话,但在这一刻,他说的是真话。两人快近了,凤衔珠停下脚步,再往旁边走开两步,避开与他的正面接触,声音没有半点久别重逢的欢喜:“我们说好的,找到宝藏回京后,你就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君尽欢站定,与她相隔半丈的距离:“如意被照顾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是与千境离一起回京的吧?她知道千境离现在何处吧?“三日之前回来的。”
凤衔珠轻笑,“你没想到我们都还活着吧?”
“是没想到。”
君尽欢想解释什么,“衔珠,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我每一天都祈祷你会平安的回来,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资助你做……”“这些都不必再说了。”
凤衔珠并不想与他有多的交流,“带我去见我如意吧。”
君尽欢沉默片刻后,点头:“你随我来。”
两人朝幽长的巷口走去。君尽欢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他感觉得出来凤衔珠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他问不出任何答案,便也只能沉默了。巷口停着一匹马,凤衔珠的马。“你的马在哪里?”
到了巷口,凤衔珠问。君尽欢道:“我是独自走过来的,从君子学堂。”
“哦,这么远啊,”凤衔珠淡淡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独自走过来,就不担心出事?”
“不担心。”
君尽欢道,“这样的我走在夜间,只会被人当成鬼,哪里会有人认出我是谁?天泽城的权贵如此之众,我又算得了什么?”
凤衔珠又淡淡的“哦”了一声:“我要骑马。”
君尽欢道:“我会尽量走快一些。”
而后,君尽欢用双脚走路,凤衔珠骑着马,慢吞吞的跟在他的后面,其实凤衔珠并不想与君尽欢相处,但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耐心。君尽欢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后看,看看凤衔珠是不是还跟在他的后面,小雨落地的声音很小,但他几乎听不到凤衔珠踏马而行的声音,他总是怀疑凤衔珠也许已经消失了。一路无言。走了很久很久以后,君尽欢拐进一条胡同,停在一间大门前,拿出钥匙,开门。按理说,如果屋子里面住有人,大门不可能在外面上锁,只会从里面关紧,凤衔珠看到君尽欢的举动却也没说什么,除非与她有关,否则她不想与君尽欢有任何瓜葛。君尽欢推开大门,对凤衔珠微笑:“请进。”
凤衔珠牵马走进大门,将马牵在小院里的大树下。“这个时候,如意应该睡着了吧?”
这是两进的宅子,君尽欢领着凤衔珠往后院走,“风鸣安的二姨娘刚过完年就病死了,被安葬在城西长青岗,立有墓碑,你若是愿意,可以去长青岗给她上香。”
凤衔珠只是“哦”了一声,对二姨娘的死并没有什么波动。她自己也知道,她跟一年前的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大人,”一名守在廊下的嬷嬷冲君尽欢行礼,“如意小姐已经睡着了。”
“辛苦了。”
君尽欢点了点头,停在一间房间的门口,“这是风如意的房间,你进去看看吧。”
凤衔珠点了点头,轻轻的推门而进。房间的角落里点着一盏昏暗的台烛,将房间照得很是昏暗,凤衔珠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儿,看身形应该是随意了,她快步走过去,细细打量那女孩,确是随意。随意看起来比半年前瘦了不少,眉间微蹙,透着轻愁。凤衔珠伸手,将手指覆在随意的面颊上,随意的面颊是温暖的,不是冰冷的,这让她略为放心了一些。“娘……”风随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手,眉毛轻动着呢喃了一声,身体扭了扭。随意一定很想娘亲吧?凤衔珠坐下来,一边看着随意,一边拿手指轻拨随意脸上的发丝,虽然她一定要杀了风鸣安,但她仍然怀念着这十几年来她所得到的家庭温暖,还是想着将这个被风家抛弃的女孩儿带在身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娘?娘亲?”
风随意忽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大叫着坐起来,“娘亲你来看随意了?”
“随意,是我。”
风衔珠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姐姐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