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知道的也是师姐。起码比别人更加值得信任。他心中的打算可谓是滴水不漏。但，天意总不随人愿。也许真的是造化弄人。林川放下心来，正准备拱手告退之时，他的胸膛处那奇异的光芒再度亮起。林川：“......”自己那么多的努力，直接白费了？他呆若木鸡，直接愣在原地，完全无法接受事实。“这股气息？”

江映月的感知何其强大，瞬间察觉到异样，同时回忆起来：“这似乎和师尊所描述的仙草，极为相似。”

本就愣在原地的林川，听到师姐的话，顿时更加好奇。邱月长老外出寻找仙草，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那仙草什么时候钻入自己体内的？他是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林川心念百转，很快有了对策。他见江映月仍在思索，当即道：“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方才下山洗漱时，胸膛有光芒闪烁，一只普通的大鱼瞬间进化成一阶妖兽。”

“那就对了。”

江映月脸上的疑惑之色消失不见，喃喃道：“唯有仙药，才有此功效。”

“师姐，别吓我啊，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林川故作害怕状，小心翼翼问道。“你害怕什么？仙药入体，这是好事，你未来的成长速度，只会极为恐怖。”

江映月起身，居高临下不断打量着林川。那光芒依旧在闪烁，但却没有任何规律，总是忽明忽暗，令她不能持续观察。“我要是有师姐这么强的实力，我也不害怕。”

林川抬头望天，满脸的无奈：“可我只不过是个气海境中期修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怎么可能不害怕？”

“先说，你是如何吐下仙药的。”

江映月的神色忽然冷漠，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虽然一直以来，她也并没有给过林川什么好脸色，但那是因为性格使然。现在的眼神，更像是面对杀父仇人。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因为如果是邱月仙人服用仙药，即便是当时身受重伤，哪怕不能当场痊愈，也能够吊住她的性命。只要稍微恢复一些，回到圣地就有治疗的可能。换而言之，林川服下仙药，就相当于剥夺了邱月长老活下去的希望。一个刚入门的小师弟，和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尊，孰轻孰重，她心里还是有数的。“我不知道。”

林川摇头，满脸的真诚。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犹记得，邱月长老突然出现，催动灵力托起自己的身体，随后便腾空而起急速飞行。然后两人在云端，完成拜师。再之后就是一路的沉默，直到进入临渊圣地。江映月看似心如止水，但她却一直都在关注着林川神色，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情绪波动。眼神闪烁什么的，更是没有一点迹象。简单来说，林川说的都是实情。除非林川的城府深到，连她这样的悟道境强者，都无法看穿。但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随后，在她的要求下，林川开始讲述自己从第一眼见到师尊，至回到圣地的一切。因为其中并没有任何需要隐瞒之处。林川自然如实所说。“实不相瞒，至今我都没想明白，师尊为何会选我。”

话落沉默了一阵，林川又继续道：“但事到如今我想，或许是仙药先行选择了我，师尊才做出的选择。”

江映月仍旧沉默，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大概知道，根据自己的性格，师尊会做出的选择。她想，莫约是师尊逃亡途中，本想着用来疗伤的仙药，却挣脱束缚进入林川体内。而师尊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弄死林川。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因此并未对林川动手，而是将其收为弟子。自己则是放弃存活的希望。林川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以至于，此时此刻，他对仅仅见过一面的师尊，无比的敬重。换位思考一下。他想自己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除非是生自己的人，或是自己生的人，他可能会放弃活下去的可能。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那可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哪怕是会心存愧疚，他也更愿意为此内疚一生。“暂时我还没有办法压制它的异常，所以你得待在山庄，这段时间我也不会离开。”

江映月长叹一声，终究是没有对林川下手。人已故去，就算是杀了林川，一切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这可是师尊的夙愿。她也实在是下不去手。江映月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位女子，女子背对着她，越行越远，直至最终彻底消失于天际。宛若变成群星之中的一颗星辰闪烁。过去的，终究是回不来了。林川看着她，本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到了喉咙却咽了下去，终究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