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属下不敢违背。”
阿森纠结了片刻,还是出言拒绝了南潇。他若是真的按着南潇的意思做了,牧寒不会将南潇怎么样,可是他却一定小命不保了。余生,他便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南潇,再也不能够默默守护在南潇的身边了。“王爷的意思?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都是为了我吗?阿森啊,是我重要,还是他牧寒的意思重要?”
南潇戳破了这层纸,阿森被说中了心事,惊慌失措,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告诉我,难道你成为牧寒的亲信,不就是为了多看我几眼吗?八年了,你以为你的心意你隐藏得住?我以为你与牧寒不同,你是真心待我,原来你与他一样,都不愿意帮我!”
南潇泣不成声,我见犹怜。阿森贪恋地看着南潇,想要将南潇搂进怀中,好生安慰,就好像无数个夜晚里自己做的梦中一样,可是他不敢。想要开口劝导南潇,嘴唇翕合,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哪里有资格和南潇说话呢?“王妃误会了。”
每一次叫南潇王妃,都好像是自己在自己的心口插了一把刀,承受着剜心之痛,这是自己深爱了八年的女人,可是自己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过去,他不好看南潇。如今南潇失明了,他方才敢贪恋地将视线落在南潇的身上。因为他以为,南潇不知道。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心思,南潇早就感受到了。也是,聪明如她,又不是迟钝之人,怎么可能不知呢。“你这八年努力,不过是为了多看我几眼罢了,怎么,如今我有事需要你,你却推脱起来?”
南潇心中暗骂,天下男人,一个也信不得,一边却素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牧寒会在府门外,跪上三日。这里是王府禁地,除了你我,再无他人。”
南潇褪下自己的外衣,话虽然说得含糊,阿森却听得明白。“今日,我便是你的了。”
南潇语音魅惑,阿森本就倾心于她,又血气方刚,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魅惑?“如此,属下死而无憾。”
阿森再也把持不住,扑向南潇。云雨之后,阿森心满意足,吻上了南潇的泪痕,道:“事成之后,我便再也不能留在王爷身边了。往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南潇扯过被子,刚做完不知廉耻的事情,如今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笑道:“怎么,你还不知足?”
牧芸在榻上躺了三日,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她醒不来,每日只进一些汤汤水水,茉儿只怕长此以往,牧芸是真的性命堪忧。“客观,你们的饭菜。”
茉儿正忧心忡忡,小二已经敲响了房门。如今多事之秋,茉儿但若无事,便都呆在房间里,不曾外出。天机子捡了一个窝窝头递给了茉儿,开口道:“不是天爷爷我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趁着现在有吃有喝的,先吃饱喝足才是正理。”
“自打从江婕妤那里回来,你就茶饭不思的,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天机子见茉儿不接,直接将窝窝头硬塞在了茉儿的手中。茉儿双目无神,盯着手里的东西。怎么也吃不下去。街市上安安静静的,偶尔才有几声叫卖声。茉儿从窗户看了出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叹了一口气,却见一个乞丐从下边路过。到了茉儿窗子底下,那乞丐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茉儿见他可怜,将手中的窝窝头砸在了他乞讨的碗中。那乞丐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茉儿,茉儿点头冲着他一笑,那乞丐感激涕零,低头将窝窝头捧起,一阵狼吞虎咽。天机子站在窗前,看着窗下的景象,道:“这就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尸骨。”
天机子咬文嚼字,实在难得,茉儿也就任由天机子继续说下去。哪曾想天机子难得没有卖弄,伸手指着窗下的乞丐,一拍大腿道:“看来我们是被人盯上了!”
茉儿赶紧顺着天机子指的看了下去,只见方才的乞丐已经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茉儿忙拔下了自己头上的银簪,走近饭桌,将银簪插入饭菜之中,银簪便已经黑了一大截。“不好,有毒。”
茉儿大呼一声,庆幸自己没有食欲。天机子手中握着的烧鸡应声落地,跺脚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饭菜里就有毒了呢。”
明显这是被人做了手脚,茉儿看向榻上的牧芸,牧芸的身子,受不得颠簸,可是这里他们是不能够再呆了。“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如若不然,上次是迷烟,这次是下毒,下次可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茉儿指挥天机子,将牧芸背了背了起来,就赶紧离开了客栈。又去雇了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几人朝着城门口而去。“老先生,不出城了,去栖霞山。”
茉儿突然开口道,“牧寒也不信阿晟死了,封锁城门,他若是见到我们,又哪里会放我们离开?况且,九公主经不得颠簸。”
栖霞山就在越都以东,巍峨壮阔,地势险峻,虎豹财狼,数不胜数。山顶常年积雪,冰冷彻骨,无人肯去。“栖霞山中荆棘密布,地形复杂,若是有人寻来,因地制宜,我们也不怕。山上又奇花异草甚多,兴许还能找到天灵地宝,救醒公主。”
茉儿一时半刻之间,已经思考清楚了她们究竟在哪里落脚。天机子仔细一想,正是这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便当真架着马车,朝着栖霞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