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你便带他离开。我旦见到他,便是一腔恨意不可遏制。”
灵巧深吸一口气,瞑目凝神,出口之时,一如既往平平静静。“便给你们一个机会离开,有多远走多远,届时我再去杀他,也别说我现在趁人之危。”
灵巧回头,看向江鹏宁,询问道:“江公子以为如何?”
“灵巧姑娘不是什么都计划好了吗?”
江鹏宁爽朗一笑,双目璀璨,好似缀了繁星。“又何必问我?”
江鹏宁说话间,灵巧将折扇拾起,双手奉之,高于头顶,递给了江鹏宁。江鹏宁漫不经心接过,又自找了位置落座,沉思片刻,又道:“我倒是知道有条道,能够下山。”
“牧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里。”
江鹏宁轻摇折扇,一副慵懒的模样,话好似随口而出,做不得真。茉儿却理惊喜不已,忙看向江鹏宁,期待着江鹏宁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若不是牧寒的人将栖霞山围住,又派了人不断在栖霞山寻找,茉儿早就带着牧晟离开了。虽不知江鹏宁与牧晟究竟什么恩怨,但茉儿不傻,江鹏宁与灵巧一样,都是对牧晟起了杀心的,这一点她看得明白。牧晟留在栖霞山,照样危机四伏。指不定江鹏宁什么时候又要对牧晟动手。“若是能离开,茉儿感激不敬。”
茉儿表明了态度,江鹏宁这才整顿神色,端坐身子。“随我来。”
江鹏宁也不废话,起身便向着门口而去。茉儿与灵巧毫不犹豫,紧随其后。等到几人都已经离开,灵心郡主才悻悻走进了房间,看着地上的长剑,灵心郡主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长剑,双眉拧起,自言自语道:“二姐一心都要杀了五王,怎么会好心好意放五王离开?”
在房间中逗留片刻,灵心郡主突然向着牧晟房间跑去。只是江鹏宁留下的人,与其说是照顾牧晟,不如说成是看管牧晟的。灵心郡主好说歹说,他们还是将灵心郡主拦在门口。不让灵心郡主与牧晟见面。“王爷!”
灵心郡主扯开了嗓子,在门口叫嚷。门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上前来,将灵心郡主推搡了出去。茉儿随着江鹏宁,去了栖霞山山顶。山顶上,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好似入了严冬,一口浊气吐出,都好像要凝结成冰。“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茉儿满腹疑云,便问出声来。“人说栖霞山高入云霄,山顶常年积雪,天寒地冻,牲禽虎豹不来,更遑论是人了,几个月前,我却在此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白雪明晃晃,耀得江鹏宁的眸子闪闪发亮。江鹏宁大步上前,茉儿与灵巧对视一眼,两人俱跟了上去。随着江鹏宁进了一个冰洞,前方洞口大量,茉儿加快了步伐,行至洞口,眼前却是一座冰桥,冰桥从这边,跨到了另一座山头,足有五百米。只栖霞山顶高耸云霄,平素无人来此,哪里看得到这样的奇观?茉儿垂首,俯瞰山下,白雾缭绕,沉沉不见山下色。“那是另一座山。牧寒围了栖霞山,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们能够直接从栖霞山山顶离开。”
江鹏宁黑衣在白雪上显得十分诡异,呼呼的狂风仿佛刀子,一刀一刀刮在茉儿的脸上。茉儿试探性地向着冰桥走去,踏上冰桥,险些滑倒。江鹏宁上前一步,搀扶起茉儿,道:“小心!”
茉儿与江鹏宁四目相对,江鹏宁眼中的担忧被茉儿尽收眼底。不管江鹏宁与牧晟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他对自己的情谊都不曾作假。“冰桥厚四尺,定不会断裂。”
灵巧也上前来,突而看向江鹏宁,豁然开朗道:“难怪江公子悄无声息来到了栖霞山上,原来是打这里而来。”
“正是。”
江鹏宁也不否认。烈日当空,照耀在冰川之上,却不能让冰雪消融。寒气上涌,恨不得将三人活活冻成冰。茉儿环胸摩擦,不断地呵着气。“如此甚好。”
茉儿犹豫片刻,便有了主意。牧晟留在栖霞山上,就算是灵巧与江鹏宁不对他动手,牧寒找到他,也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从此离开。“此番是看在你我的情谊上,放过牧晟。若是下次再见,我定不会手软,必定要他项上人头。”
江鹏宁笑得豁达明媚,向来好似缀满了星辰的眸子,难得地阴沉了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江鹏宁又问了一句,“离开之前,我会为你准备些干粮,此去有多远走多远便是。”
“越早越好。不如明日吧。”
牧晟重伤在身,茉儿本不想牧晟现在就经此颠簸。可是牧寒大有找不到牧晟,誓不罢休的意思。茉儿又如何敢在栖霞山上多留?确定了要从此离开,几人这才回到了木屋之中。“茉儿,你给本小姐出来!”
茉儿才进自己房间,正想着去看牧晟的情况,灵心郡主就在门口叫嚣。灵巧听闻声音,赶紧出门来,直觉灵心郡主又要坏事,却不想茉儿已经将灵心郡主让进了房间之中。灵巧犹豫再三,贴着房门,却并没有听见房间里有什么交谈之声,暗道:“我是不是思虑过重了?三妹无脑,况且我与太子的计划,她全然不知,如何能够坏事呢?”
灵巧心事重重,离开了门口。“郡主有何事?既然来了,为何又闭口不言?”
灵心郡主进去房间,怒气冲冲地盯着茉儿,却不言不语。茉儿这才有此一问。“本小姐问你,你跟着我二姐去了哪里?你们商量做什么事情?”
灵心郡主目光闪烁,显然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说的问题。“灵心郡主鲁莽冲动,此事告知了她,只怕她坏事。”
茉儿心中思量,再说灵巧不曾将此事告诉灵心,自然也有灵巧的原因,茉儿决定隐瞒下来。“郡主想要知道,何不去问灵巧郡主,来我这里闹什么。”
要知道灵心郡主最是惧怕灵巧,茉儿提及灵巧之后,灵心郡主火冒三丈,却是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