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这以毒攻毒这么冒险的做法,她是万万不敢的。可耶律珀却是一个胆识过人的,章大夫如此说了以毒攻毒,既如此,耶律珀也不怕冒险,这才命令楠姬,养了这毒物。今日,章大夫给的灵丹妙药,终是完全对耶律珀身上的毒,没了作用,耶律珀便想到了这白蛇。只楠姬却不敢用这白蛇,于是偷偷去了乱葬岗,意图将白蛇终结了,这白蛇也是个狡猾的,竟是极快地消失在了楠姬的眼前,这才有了白蛇出来伤人的事情。“太子一贯主张止戈休战,是天下的英雄,受万人敬仰,老夫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章大夫眼中,带着一丝动容。北夏之所以还未曾与大越开战,都是因为耶律珀主张止戈休战,还百姓以安宁。这才与北夏尚武派相互制衡,迟迟没有开战。白蛇从章大夫手上苏醒,意识到自己被人控制住了,正想要一口向着握着自己的人咬去,章大夫看也不看,却是将它的脑袋捏住,让白蛇的眼睛盯着自己。白蛇蛇尾向着章大夫打来,可是在看到了章大夫的那一瞬间,却又安静了下去。都说在极阴地成长的白蛇,都是有灵气的,被章大夫饲养之后,竟然也不咬章大夫。“这个白蛇剧毒无比,若是放出去了,那必定是一大祸害,你放的,你得去找回来。”
章大夫语重心长,悲天悯人。“好。”
耶律珀已经为楠姬做了主意,直接就应了下来,“章大夫,若是能够救太子,楠姬做牛做马,衔草结环,必定相报。”
在章大夫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刻,楠姬便已经跪在了章大夫的身前。“为什么要做牛做马?若是有能力,救人是老夫的本分。”
章大夫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两圈,又道:“若是执意要谢,等天下和平,你二人便天天为老夫诵书就是了。”
耶律珀一笑,而后冲着章大夫道:“不求回报,那是为人高洁。但我可不是什么善心人。”
章大夫若有所思,眉头皱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只要太子无事,章大夫想要什么,楠姬都拼尽全力,定为章大夫效犬马之劳。”
楠姬咬牙,下了什么决心。“老夫一时也不知太子中的是什么毒,自无法救治,但若与过去一般,为太子压制毒素,却是做得到的。”
章大夫眼中带着一丝笃定,说出来的话,无端让人信服,“老夫许诺,老夫尚在一日,便不会让太子因毒身死。”
楠姬喜不自禁,又匍匐在地,磕了两个响头,语无伦次道:“甚好甚好。只太子需得早日回到北夏,章大夫你看,能否同行?”
章大夫闻言大惊,忽而怒道:“这是太子的意思?老夫既然答应了太子,便不会言而无信!太子是信不过老夫,想要将老夫囚禁在北夏?”
“章大夫误会了!”
自知语出有失,楠姬慌忙辩解,“只是我北夏镇国王善兵黩武,恐太子不在北夏,朝堂之上,无人与之牵制,不日他便挥师向越,惹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章大夫宅心仁厚,定然不想见此情形。”
楠姬句句在理,若是章大夫不随着他们去往北夏,倒好像是不将苍生疾苦放在心上。“况且,章大夫就不想知道茉儿姑娘如今如何了吗?”
楠姬意味深长地开口,尾音拖得老长。耶律珀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边,向着楠姬瞥了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楠姬用这样的态度与章大夫说话。楠姬满眼无奈,章大夫为耶律珀续命,她本应该对章大夫感恩戴德,处处恭敬,可是若是章大夫执意不肯去北境,她只怕耶律珀出事啊。耶律珀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他一国太子。若是对章大夫这样的态度,能够让章大夫前往北夏去,他也不亏。“五王被奸邪小人所害,在越难保性命,若是楠姬所料不差,五王应当会朝北境去。”
楠姬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如今牧晟未死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这越国境内,想要牧晟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只怕牧晟的身影一被发现,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而牧晟与西凉骠骑将军素有恩怨,定然不敢往西去。大越以东,以南,大河磅礴,无着陆之地。如此一来,牧晟只能向北面去。茉儿与牧晟情深似海,在如此艰难时刻,茉儿定然不会弃牧晟而去。楠姬聪慧,早就猜到章大夫也好,天机子也罢,出现在五王府,都是因为茉儿罢了。只是她唯独想不明白,茉儿是什么身份。章大夫冷哼一声,不悦道:“若是太子无事,便自行离开。”
耶律珀尴尬一笑,愧疚不已,撑着虚弱的身子,行弟子礼,作揖道:“是珀冒犯了先生,然事出无奈,珀万不得已,望先生海涵。”
“珀在北夏恭候先生大驾。”
耶律珀体型高大,如此威武之人,对着章大夫毕恭毕敬,看起来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