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邪先生出手相助。”
江鹏宁将希望都放在了邪先生的身上,茉儿带回来的人,必定不会有错的。事不关己,邪先生断然拒绝道:“此事与老汉无关。”
“都说医者仁心,你这老头,当真是不识抬举。”
雅兰将军时真的担心苏灵儿,听到邪先生不愿意帮忙,当时就骂了回去。邪先生双眼一眯,冷哼一声道:“既是你们求医,就应当有求人的样子,如此高高在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汉是你们的奴隶,要对你们言听计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雅兰将军怕了天机子,却不怕邪先生,他就不信每一个年迈的人,都能够有天机子这样的本事。“老汉自小在毒山长大,不受王权约束。”
毒山本就是各国都不管的地方,天机子住在那里,连自己算是哪国的人都说不清楚。“毒山?”
雅兰将军震惊不已,都说去了毒山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怎么还有人住在毒山之中?他是如何活下来的?邪先生的话简直骇人听闻,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老汉愿意随着公主下山,那便是老汉仁厚了,为何还要听你们调遣?晋王也好,北夏国君也罢,都不能约束老汉。”
邪先生冷言冷语,不畏黄泉,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天机子拍手叫好,丝毫不顾自己的立场。江鹏宁向邪先生致歉,邪先生倒是没有怪罪江鹏宁的意思,刚才的话,他也是对事不对人,并没有针对江鹏宁的意思。“莫不是医术不精的推脱之词?”
张太医原本就没有见识过邪先生的本事,原来与邪先生约定的一场比试,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张太医对邪先生自然不信。“老汉不与你一般计较。”
邪先生不愿意在此时对张太医多理会,他原本就远离俗世,也不怕被人诟病。邪先生本也对荣华富贵,名誉身份,视若无物,当初答应与张太医来一场比试,也是为了让张太医信服,放心自己为江鹏宁治病罢了。“等到张太医你准备好了比试,之后,老汉究竟是沽名钓誉之辈,亦或者有真凭实学,就了然了。”
邪先生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比试。“哼,比试在即,你却离开了越宫,难道不是自知自己没有本事,有意逃脱?”
张太医想当然耳,当初他兴致勃勃地准备疑难杂症,试图与邪先生一较高下,可是却听人说,邪先生已经离开了晋宫,张太医只觉得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成了一场笑话,气得恨不得将邪先生千刀万剐。张太医好不容易劝说自己,邪先生已经年迈,自己不必与他一般计较。自己有意放过他,他却偏偏凑了上来,邪先生怒不可遏,当下就道:“前些日子,微臣搜寻了不少疑难杂症,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摆出来,我们比试比试。”
“若是微臣与太医院输了,我们整个太医院必定听你调遣,天材地宝,稀罕药材,你任意取用。”
这原本就是邪先生提出来的条件,张太医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若是你输了,立马离开晋地,再不可招摇撞骗。”
张太医一直以为邪先生不过是不学无术,招摇撞骗之辈。“老汉答应你。”
邪先生艺高人胆大,不管张太医去找了什么疑难杂症,他都无所畏惧。天机子最是喜欢热闹,见张太医与邪先生都动了真格,他兴高采烈道:“天爷爷我来给你们做一个见证。”
“本将军也来看看。”
雅兰将军原本就是一个粗人,却至情至性,本是为了苏灵儿的事情讨要说法,听得邪先生与张太医说得有趣,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的比试上。“苏小姐一病不起,你们都说是积劳成疾,本将军却不以为然,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你们不学无术,信口胡说,还是真有本事?”
雅兰将军双手叉腰,声如洪钟。事情敲定,按着天机子的意思,事不宜迟,现在就比试最好,却有探子入内,见殿上外人众多,吞吞吐吐。若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自然知道回避,可是雅兰将军征战沙场,只懂得上阵杀敌,还有与将士之间的生死情谊,对什么礼仪规矩,以及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却一窍不通。“吞吞吐吐,磨磨唧唧,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雅兰将军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这是晋国的国事。众人都将视线落在雅兰将军的身上,对他的鲁莽无礼无力吐槽,雅兰将军却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不对。“说。”
江鹏宁也不是怕事的人,如今传来的事情,定然与绥阳有关。这也并非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此时此刻,江鹏宁有意隐瞒,令北夏来使回避,这些军国大事,只要稍加打听,断然没有不知道的。“绥阳大捷!”
四个字落下,晋人兴奋不已。原本江染亲赴绥阳,文武百官依旧忧心忡忡,谁都认为,绥阳必破。好在最后皇甫渊带着越国援军赶到绥阳,这才让文武百官都如释重负,以为绥阳城有救了。可是冷不防又听闻,皇甫渊只带了区区两千人。并且,皇甫渊到达绥阳,原本也不是为了援助晋国,而只是送江婕妤骨灰回晋都,阴差阳错,吓退了司徒功罢了。众人听闻之后,又担忧了起来。个个忐忑不安,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却没有想到绥阳那边,竟然传来了捷报。皇甫渊是如何守住绥阳的,现在无人知晓。耶律珀凝眉深思,亏得如今他们出使晋国,有了与晋交好的心思。如若不然,晋有越的庇护,就算他北夏与西凉合而攻之,也未必能够抢占上风。雅兰将军听闻绥阳城的消息,不喜不怒,事情与他北夏无关,他便置若未闻。至于耶律珀的庆幸,他也看不明白。尤不知道,他们此番到了晋国,是多么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