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们没把聚集地当回事，被我手下的那些高手就给打退了。后来，炼狱可能觉得受到了羞辱。他们认为一个小女生能有什么本事，于是派来更厉害的指挥官，说要在一天之内，将我聚集地，斩尽杀绝，除了女人，全部干掉。”

沈炼喝着杯中酒，看着自信满满的苏瑶：“他们攻城之前，应该对聚集地做过调查，唯独没有查出你的底细，所有他们……”“死伤惨重呗！”

苏瑶喝着杯中酒，颜值是真高，曾经的苏瑶被生活和绝望包裹，像个可怜的丑小鸭，可如今，苏瑶已经女大十八变，变成可以统御一方的大BOSS，在她的庇佑下，所有人，都能获得一份平安，甚至平静的生活。哪怕这个聚集地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公平，不合理，甚至黑暗。但也比在炼狱强太多，也比这个冰冷的末世，有人情味多了。沈炼敬苏瑶：“炼狱两次攻城，残败而归，知道有你这个大高手在，都不敢过来了。”

“目前是如此。”

苏瑶回礼，笑道：“但炼狱亡我之心不死，他们就是末日里的蛀虫，从来不想着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努力去做点什么，反倒把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这种事情，发挥到极致，哪里有物资，哪里有活人，哪里就有炼狱的影子。实际上吧……”苏瑶摊了摊手：“炼狱老大也不好惹，如果我们两方真的发动大战，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最后的结局，可能是双双崩灭，所以这才是炼狱对我方，停止进攻的原因吧，那里面，惨无人道。”

果然，苏瑶还是在乎聚集地的。沈炼点了点头：“如此这般，未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能守住这一方平安，已经很了不起了。”

“也许吧！”

苏瑶仰头，将杯中酒饮下：“我其实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是陆星辰校长，如果是沈一桐大人在这里，她们会怎么做呢……”苏瑶看着沈炼：“我明明知道，炼狱里还有那么多，受尽苦难的人，却不能去救他们，如果是陆星辰，如果是沈一桐呢，她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做个胆小鬼？”

“身为领袖，你要做的，当然是保证这一方平安，然后才是攻城略地，或者报仇雪恨。”

沈炼很肯定的告诉苏瑶：“你没有做错，我们都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的。”

“所以，我就应该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受苦，而无动于衷？”

“但至少，你守护了这么多人啊！如果是陆星辰校长，如果是沈一桐，我相信她们，也会如你一样……”“真的吗，沈炼哥？”

“当然是真的，我也想去炼狱，杀光那些混蛋，可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救不了所有的人。”

沈炼深吸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就是现实，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都还不够强大，如果我们强大到，可以将所有敌人手刃的程度，那这些困扰我们的问题，都将不在是问题，对吗？”

“是！”

苏瑶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沈炼哥，我不会满足现在的自己，我还要更加强大，更加努力才行，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们曾经向往的那个世界，让所有人，都有尊严的活着，都能看见光亮。”

“好！”

二人好久不见，自然是多喝了几杯。苏瑶哭的时候，竟还有人，过来打苏瑶的主意。可惜这个酒吧里，没有人知道苏瑶的身份。沈炼只好扶着苏瑶，打发走那些找死的壮汉，离开这里。外面有八先生在，他将苏瑶送上车，和沈炼握手，就此告别。“辛苦您了，八先生。”

“应该的，应该的……”八先生很客气，和沈炼握手后，就开车走了。回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刚才的灯红酒绿，让沈炼一度忘记自己的处境。和苏瑶聊了那么久，也挺感慨的。那个柔柔弱弱，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女生，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看来自己，是要加把劲，努努力了。回到营地，和杨康，段响打了招呼，说我不困，你们早点休息，我一个人看看这聚集地，一个人想点事情……杨康点头，估计沈炼有心事。和段响回帐篷找自己女人消遣消遣，伴随着浑浊的夜空，这世界，已然是废土临城。沈炼一个人坐在营地的边缘，脑海里，还呈现着苏瑶刚才的哭声，遗憾，以及梦想。至少她在这个浑浊的末世里，还保存着本心。光这一点，就难得了。一个人的沈炼，静静的回忆着前尘旧事，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他所经历的，所有的事件。他惦记沈一桐的安全，可沈一桐在陆星辰的守护下，应该无恙。不论如何，以沈炼现在的能力，还无法触及到沈一桐的世界。就算自己一直在变强，可还是不够强。如果自己够强，就不会让女儿，受到那般伤害。哪怕沈一桐不会相信此时的沈炼，就是曾经的爸爸。但对于沈炼来说，他终究会找到沈一桐，保护女儿的。黑暗的聚集地里，有灯红酒绿，也有饥饿的声音。有女人苦苦哀求的生意，也有恶霸，肆意践踏的混乱。有孩子的胆怯，有流浪者的无奈。有的人，吃的脑满肠肥；有的人，只剩下树根果腹；这便是末日之下，所能维系的，最好的结果了吗？众生皆苦？沈炼不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评价任何人。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解决这些问题。他不是救世主，但他想让孩子们，吃一口饱饭……龙天省城聚集地，临时办公楼。轿车已经在楼下，停了好一阵了。八先生熄火，跟着苏瑶上楼，去办公室。苏瑶坐下，点燃一颗香烟，很自然的抽了起来，看着八先生：“你怎么想？”

八先生擦了擦汗：“沈炼还念着，你们当初的情份。”

“情份！”

苏瑶眯着眼睛，咬了咬牙：“我建立这一切，都为了找他。可为什么，我觉得他已经死了。”

八先生愣了愣：“死了？”

苏瑶摆手：“至少他不是，我认识的沈炼。有人占据了他的身体。我认识的那个沈炼，已经死了。”

八先生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掉落者，他不敢在说话，不敢在提出任何假设。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苏瑶建立聚集地，最终的计划。沈炼的到来，既是苏瑶所期望的，也把苏瑶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梦想，给生生打碎了。“知道吗八叔。”

苏瑶将烟头弹飞，含泪道：“我们两个，曾经许下过诺言，不论将来遇到何种境地，都不会放弃彼此。可是他，放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