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是三人里武功最弱的那个,自然反应慢了些,但沈昭慕已经将手里的碗放石头上他的斗篷上,随即手拉着池芫往一侧一避,便避开了从斜上方破空而来的一支羽箭。他冷着眉眼看向那半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抓着池芫的手亦没松开。“魔头!你杀害我三弟,掳走我二弟,今日我郑沧海要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忽然林子上方传来狮吼一样令人心神震荡,耳鸣头晕的传音,池芫难受地闭了闭眼,低低呻吟了一声。沈昭慕忙松开她的手,“捂住耳朵!”
池芫乖乖地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声音搅乱了她的内息,方才她险些便要吐血了,喉咙处腥甜翻涌。郑沧海!沧海门大当家的,果然名不虚传,这内力竟如此深厚,这一声声狮吼一样的吼声,一般人听见估计已经命丧于此,她伤势未愈,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厉害霸道的吼功。“哼。”
沈昭慕眼角余光瞥见池芫憋得发红的难受的脸,抬头,冷了冷目光。抬起手一挥,手掌打出无数的气刃,像是锋利的兵器,划开了那浩瀚洪钟的声波。随后几道强劲的气刃朝某一处集中攻击过去。吼功被迫,一人从树枝上跃下,手里还拿着弓箭,身材高大手臂遒劲有力,浓眉大眼,看起来威严又不好惹的样子。“大哥。”
赛华佗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便笑容渐渐敛去,他虽然和三当家的多有不和,但到底一个门派的,老三死在沈昭慕手里头,他武功不济不能为老三报仇便罢了……居然,居然还听候了妖女差遣。这样做,实在是难以启齿。郑沧海朝赛华佗看了一眼,见他面色虽不太好,但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便放了放心。随即却落在他面前的烤鸡上,目光又一凝。“二弟,三弟尸骨未寒,你怎能为了自己性命而向魔教妖人屈从!”
郑沧海声音中气十足,听着颇为震耳,威严无比地训斥了赛华佗。“嗤——”没了吼功在,池芫总算面色恢复了几分,本性也恢复了个全,她嗤之以鼻地抱着手臂,对着郑沧海丝毫不客气地道,“沧海门的也就这点下三滥偷袭的本事,就连当家人也如此,还好意思自称名门正派——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十足十地表现出了令人讨厌的小妖女的本性嘴脸。郑沧海闻声,朝池芫望去,冷冷地掷地有声地道,“妖女,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池芫扬起下巴,丝毫不惧地反唇以击,“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郑沧海被她伶牙俐齿的言语激怒,抬手,瞪着一双牛眼睛,就要打她一般。池芫灵活地躲到了沈昭慕身后,手还抓着他的衣摆,一副狐假虎威的威风模样,“教主,这个丑东西对你不敬,快教训他!”
被称作“丑东西”的郑沧海:……气得胡子都要长出来了,他死死瞪了眼池芫,朝赛华佗伸手,招了下,“二弟,过来。”
赛华佗眸光深邃,一言不发地走向了郑沧海,来到他身后,与沈昭慕还有池芫站到了对立面。对这个画面,池芫面无表情,一点生气或者耻笑的心都没有。当事人她非但不生气,还想谢谢这傻大个大当家的。再这么带着正派的大人物,她别还没回到魔教,就路上被一波又一波正道人士给灭了。正巧,对方家长来了,这娃就自己领回去吧,可别再送回来了。她家这位大魔头喜怒无常的,没准一个失手就将她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副线人物给杀了。毕竟大魔头的武力值,动动手指头,就有人粉身碎骨。“沈昭慕,今天我定要取你的狗命。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可怜的三弟!”
话音落,郑沧海抬手便飞快搭弓射箭,三箭齐发地朝沈昭慕射去。“雕虫小技!”
沈昭慕根本眼都不带眨一下地,袖子一挥,便将三支箭都接住,顺带还还了回去。郑沧海见对方居然将他三支箭都接住不说,还反手便打回来,立马别过脸,任由箭矢刮着面颊而去。他愈挫愈勇,再次飞快搭弓射箭,这次是直接用自己右手的手臂作伪武器,与沈昭慕对招。他的手臂就像是钢铁一样,沈昭慕手臂一挡,感受到了对方那铁臂的力量。沧海门的大当家,武功果然厉害。沈昭慕眼睛似是飞快簇亮了下。池芫知道,那大概就是独孤求败终于找到了能打的小朋友了……两人打着打着。感觉越打,大魔头越过瘾,手上速度都快了起来。两人飞上树枝,继续打得你死我活。剩下池芫和赛华佗,面面相觑又避开了视线。赛华佗是莫名对着池芫有些心虚,看着那香喷喷的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他大哥打搅了的火鸡,他眸光晃了晃。池芫却是一门心思都在沈昭慕身上,密切关心着沈昭慕和郑沧海斗的情况。尽管她觉得。大魔头肯定还是会赢。心里才这么想着,下一瞬,郑沧海在半空中翻滚着落下,重重砸在了地上,吐了好几口沙子出来。“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身武功,打不过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他便输得如此明显。简直就是打击和羞愧。“大哥!你没事吧!”
赛华佗伸手扶着郑沧海,关心道。郑沧海吐了一口,眼里划过一丝兴味,对着沈昭慕清心寡欲的一张脸,笑了,“没事,我还可以继续!”
池芫:“……”大兄弟,药不能停!“沈昭慕,如今正道都聚齐在此地,你想跑,没门!”
郑沧海抬手擦了擦嘴边,红着眼睛,冷笑地道。“丑东西,我家教主仁慈才放过你二弟赛华佗的性命,也并未趁你们胆怯便取你们的狗头,你不感恩涕零还过来兴师问罪了!”
池芫冷言冷语,嘴巴不饶人。郑沧海被她歪理一道一道的给气狠了,恨恨地剜了一眼池芫,然后看了眼沈昭慕的廉脸色。赛华佗,很想选择安静闭上嘴,继续烤他的肉。他饿得很,谁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