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他发病之外，发出的声音。那么清越，像是正常的少年一样，动听又清晰。他不禁激动，“好，好，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恢复！”

自闭症患者如果愿意尝试去拥抱这个世界，那么，他想，痊愈便指日可待。池芫不知道唐医生给沈昭慕说了什么，这老狐狸打的语音电话，一个字都没留下，池芫问吧，沈昭慕只是抱着他那堆拼图冲她笑。笑得……怪渗人的。池芫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就见这家伙将一个纸箱子拖到了客厅。里面全是他拼好的拼图，他将箱子推到池芫面前。“给。”

池芫挑眉，不解，“嗯？”

他抿了下唇，深呼吸一下，然后执着地道，“送你。”

“都送我？”

池芫指着自己，一脸的惊奇，“这可都是你的宝贝，你可想清楚了哈。”

一开始她碰一下，他都要皱眉半天，一副西子碎心的可怜样。现在居然舍得都送她？池芫不禁眯着眼，“我不会同意酱酱酿酿的。”

她以为这家伙是开荤后想要了，所以送礼贿赂她。沈昭慕：“……”难得的，他也有这种无语的表情。污眼看人污的池芫，咳了一声，也不尴尬，“那你给我做什么？”

“礼物。”

沈昭慕说着，又拿出一副拼好的玫瑰花图案的拼图捧在手中递给池芫。“花，送你。”

不要别人的玫瑰花，只要我的。他的眼神太直白炙热，池芫一眼便看懂了那里头的意思。不禁眼神一晃，心里一暖。又好笑又感动地伸手接过，然后摸了把他的头，鼻音很重，“你怎么还记仇啊！”

周燃送花这件事，她都快忘了，这家伙居然还惦记着。不过，真是又傻又可爱。她都有些不希望他好了。就这样傻乎乎地喜欢着自己的沈昭慕，多好啊。要是好了，变成奸商了可怎么办？池芫看着沈昭慕这张脸，将拼图放下，伸手捏了捏他两侧的肉，“你可别忘了，你有多喜欢我。”

醒了也别忘了，不然，锤爆你狗头和弟弟。沈昭慕任由她捏，然后张开手，抱住池芫。不会忘。我有多喜欢你，我死都不会忘。好一会，沈昭慕轻声开口，“芫芫，唐，医生。”

池芫身子一僵，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们现在的默契，她居然能从这种没头没尾的话里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她动作轻柔，声音温柔，“想好了？”

沈昭慕点了点头，下巴磕在池芫锁骨上，两人都是一疼。池芫哭笑不得，“你这要是个假下巴，这会儿已经戳没了。”

揉了揉他的下巴，她眼神温柔似水，“那我陪你去，不过，答应我不要勉强自己，嗯？”

沈昭慕在池芫温柔的眼神中，找到了自己最后那一丝彷徨犹豫的情绪的解药。为你做任何事，都不勉强。他伸手，替池芫揉了揉锁骨，嘴角噙着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有自闭症和狂躁症的人。或者说，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在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治愈着他自己。而这力量的来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