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阿芫问他,想不想知道。因为他感知得到,她是不愿意提从前的。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的是,从前的你,一定不会这般温柔周到地待我。”
池芫难得一口气说了个长句,这话若是换个人说,就未必不会带着些委屈抱怨之意,但在她这,只有云淡风轻,陈述事实的口吻。是这样么?沈昭慕摇了摇头,捕捉不到什么,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穿着桃粉裙衫的少女,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折了一枝桃花递过去,少女面容朦胧得看不清,伸手接过时,他看清自己嘴角的笑。和现在他看阿芫时有些憨傻的笑是不一样的,怎么形容呢?是带着几分温柔,却又带着几分骄矜的。但他对着阿芫时怎会有骄矜呢……他都因为怕她不理他,而无限卑微了。“头很疼,想不起来。”
他重重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迷茫地看着眼前淡淡地望着自己的池芫。不知怎么,他就是确定,那个穿着桃粉裙衫的少女不会是她。因为他自己想了下,如果他折了一枝桃花递给她,阿芫想必是会嫌弃地别过眼,冷淡不接的……那,那人是谁?见他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池芫心里也有些堵得慌。一个并不怎么努力去维系的谎言,明明漏洞百出,但怎么就是不被他拆穿?难道非得是女主的光环生效了,他才会记起来?“我不知你从前是什么人,但,说不好哪天找你的人出现了,也许冒出来个表妹干妹妹的,说是你娃娃亲……”池芫不看他,看向远方的大山,面容一片沉静。明明应该是拈酸吃醋的话,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路边算命的掐指给他算了一卦的卦象似的。娃娃亲?“不,怎会?阿芫你别多想,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那,那从前的事……总之,我如果真有个深爱的表妹干妹妹娃娃亲的,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昭慕“蹭”地一下站起来,因为他始终记着阿芫说过,他从前具体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她也不清楚,捡到他时,他便隐瞒了身份。所以沈昭慕有些慌了,他想的是,难道自己从前还真是个抛弃未婚妻或者妻子离家出走,又娶了她的负心汉?他又忙摇头,不不不,他觉着自己对情事之生涩的反应来说,必不会是那般情场高手才对。“你别多想,我也不多想,对,我们还是先赶路吧,一会天色暗了就不便采药了。”
他骤然将东西收拾好背起来,像是恶鬼追他似的,要急着走。池芫:“……”这可好,她存了心要透露点信息给他的,他却自个儿给推翻了?难道这厮天生就是个反骨抖m?池芫默默从石头上滑下来,落地,然后跟上,摇摇头。那可别怪她了,名字她也告诉他了,也隐晦提醒了些了,他自己不信,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