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算么？沈昭慕认真地想了下，一时就没注意看沈臻的神色，只斟酌着回想了一番，才道，“也不算，她书读得没你多，也没你字写得好，我平生第一次见有人字写得还不如孩提的……唔，脑子有些笨吧，教她的内容总是隔天就忘，还喜欢耍赖偷懒，棋艺不行，还爱悔棋……还有，太吵了，闲不住，还爱顶嘴，像是脱缰的野马十分难驯……”话戛然而止，太安静了，沈昭慕意识到，就自己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地讲着有关池芫的毛病。他皱了皱眉，心情忽而烦躁，又来了，这种不像他，不受控制不该属于他的情绪。“皇兄，你虽然嘴上说的都是缺点，但你看，嘴角上扬，笑着说的。”

沈臻指着沈昭慕的嘴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是缺点么？这怎么听起来一无是处到极度可爱？还有，如果真的有这么多毛病，皇兄还能这样，这不就说明，这是真爱么？合适的得体的才情好的贵女那么多，也没见皇兄这般上心过。“我吃好了，还有些事，先回屋了，你早些休息。”

被戳穿的沈昭慕，立即起身，板着脸，像个老学究，一板一眼地说着，便离席了。留下沈臻眯了眯眼，唤住了没能跟上走路快如风的沈昭慕的小泉子。“小泉子，你过来，本宫问你些事……”一脸茫然的小泉子被留下来，沈昭慕却根本没发觉。等他发觉的时候，沈臻已经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看着温婉无害，笑着就将小泉子的话给套完了。小泉子回屋时，还是懵的，一阵风吹来，来自天灵盖的一个激灵。糟糕，公主好像知道殿下和玉华公主全部的来往了？他怎么，怎么就不小心给说出去了呢！饭桌前，沈臻用筷子轻轻敲着碗口，发出清脆的击撞之音，这不是公主该做的举动，但她却闲散自在地这般敲着。一边哼着小曲儿，唇角弯弯。教读书，亲自写字帖，雕人偶娃娃，险些去了用意特殊的诗会……这还不是两情相悦是什么？只可惜，就皇兄这迟钝要面子嘴硬的德行，她觉着，玉华公主那样刚烈要强，又万千娇宠于一身的姑娘，只怕是要溜走。不行，皇兄来东楚两年过着战战兢兢的质子生活，从小就是个要什么都不肯争唯恐给母妃和她招致祸端的隐忍性子，总不能这次还这样错过吧？沈臻想着，筷子一丢，起身，朝外走去。她去会会这位玉华公主，会会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次日，池熠很是稀奇地望着穿了一身琼花浅粉羽纱长裙的沈臻，倒不是稀奇她这很正式淑女的打扮，而是她主动来找自己这举动。“怎么，七公主有何指教？”

他故作冷淡疏离地瞥了她一眼，看起来格外正经。“先前三皇子说让我进宫同玉华公主一道玩，不知是否还作数？”

“你找我，就为了见玉华？”

池熠眯着眼，只觉着白期待了。穿成这样，原来是为了进宫，见皇妹玉华的。他还比不上玉华有吸引力了？“唔，自然作数。”

沈臻闻言，点了下头，随后又点了下，“那就好，那现在就进宫如何？”

“……”这么急？池熠微微审视地望着她，“可是你皇兄派你来当说客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好意思了，不能让沈昭慕的说客有机可乘。沈臻摇头，“只是听闻玉华公主有倾国倾城之貌，仰慕已久，沈臻想一睹芳容瞻仰一番罢了。”

这话说的……你进宫就为了看玉华有多美丽动人的？“世人也说，我是东楚第一美男。”

怎不见你仰慕已经瞻仰一番？池熠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的“世人之言”。沈臻噎了下：“……沈臻对男子容貌如何并不热衷。”

“莫非——你喜欢女子？”

闻言，池熠心提起来，想着沈臻总作男装扮相，如今又急着要进宫见他皇妹，还说对男子容貌不热衷……这种种表现，他不禁想岔了。沈臻：“……”她和玉华公主必须见一面了，都拥有这样缺根筋的兄长，太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