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赢刚才紧张得要命,哪里好好看他了?现在见他坐在自己的面前,开始细细地打量着他,只见他生得高鼻深目,脸庞清瘦,目光深邃,眼睛里面隐隐有些碧蓝的色彩,里面透着淡淡的忧郁,一双剑眉斜插入鬓,下巴有些长,有棱有角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端的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不由得多瞧了几眼,心里想道:“假如我们没有打仗的话,说不定我们······”想到这里不由得脸红起来。连忙把眼睛移开,不敢看他。那小将见他突然脸红,还以为她伤又加重了,连忙关切地问她道:“你没事吗?不会是发烧吧?为何脸这么红?”
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觉得她的额头凉沁沁的,哪里有半点发烧的征兆?连忙着急地问道:“不会是你的伤发作了吧?”
想了想,又问道:“你到底是伤在了哪里?”
繆赢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刚才摔了一下,浑身散了架死的疼痛,再加上······”刚想说:再加上被你一压这句话,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哪里能够说出口?”
想到刚才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又不觉得脸红了起来。那小将惊喜地道:“你能说话了啊?”
繆赢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再动了动手脚,见手脚竟然也能动了,不由得心中一喜,双手支撑着就要坐起来。那小将连忙扶她起来,二人靠在陷阱的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哪里有半点你死我活的样子?“等我做了义渠国的国王,我一定不再和你们打仗,我要和你们和平友好相处!”
那小将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仗,只是我觉得好玩儿,在和我的父亲来到前线的!”
“打仗可不好玩儿,你看看,我们的人和你们的人有多少人都战死了!我们本来过得好好的,经过这一次战争,我们又得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啊?”
那小将责备地望了繆赢一眼,繆赢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慌忙把头低下,她只觉得那小将的话也确实很有道理。讷讷说道:“人家也没想到会死这么多人嘛!”
那小将见她自责,知道自己确实是过于严厉了,便歉然一笑,对她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怪你,我只是恨这战争,人和人本来可以和平相处,却要相互争夺,相互劫掠,为了争得那一点东西,却付出了许多生命,何必呢?”
他眼望长天,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给繆赢说话。整个人变得和雕塑一般,苍凉而又忧郁。繆赢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突然有了一种迷人的魅力,他的思想是那么的深邃,他的目光是那样的醇和,脸庞却又是那么的坚毅!“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
她想,“在我父亲和叔叔们的眼里西戎人不都是和野兽一样吗?为何这个人的身上却没有半点野兽的影子?我们这样征讨他们是对的吗?他们当中有多少像他这样的热爱和平的人?”
她天性简单,哪里想过如此深刻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想得她脑袋发晕,头昏脑胀。“我干嘛要想这么深的问题,反正这些问题都是男人想的!”
想到此她又开始有些释然了。耶律丰见她若有所思,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扰她,闭着嘴仰望头上的那一方蓝天。二人顿时陷入了沉默。知道此一出去,从此便要天各一方,二人各自想着心事,都不提出去的事。转眼间,太阳西下眼看就要天色暗了下来,那小将听到繆赢肚子里开始咕咕直叫,知道她有些饿了,这才问道:“你没事了吗?还能活动么?”
“能活动了吧!”
繆赢讷讷说道。“你站起来试试!”
繆赢听话地站了起来,虽然仍有些头晕目眩,但到底还是能站起来了。那小将说道:“你趴在我的身上,我背你出去!”
他的话就像命令,令繆赢不得不听,繆赢依言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那小将觉得他软软的胸脯直抵在自己的背上,不由得浑身一酥,痒痒得十分舒服。精神大振之间,他鼓力站了起来,却又哎哟一声蹲了下去。这才想到,胸膛上的飞镖还没有取出。二人刚才虽然各个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其实都紧张得很,竟然连身上的飞镖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