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离开国内这么久,重新回到京都,一下飞机,一股熟悉的干爽之感迎面而来。京都独特的槐花香味瞬间在鼻腔中弥漫开。林念初推着靳翊谦刚下飞机,立即有黑衣保镖迎上前。“少爷。”
靳翊谦淡漠地扫视了保镖一眼,微微颔首点头。“车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靳翊谦微别过头,望了林念初一眼。他刚想开口,一边邱依依却迎了上来。她用余光睨了睨林念初,对靳翊谦柔声道:“靳翊谦,我好多年没有回国,要不拜访我姑母。”
不等靳翊谦回话,聿绍白已经迎上前:“初儿,你跟我……”他话都没有说完,邱依依却一把拉住聿绍白的胳膊。她微侧过头,手指在聿绍白的胳膊上轻轻扭了扭,低声道:“你不是答应,回国之后先跟我一起去拜访姑母吗?”
聿绍白一愣,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陪邱依依去拜访什么姑母?邱依依不给聿绍白说话的机会。她半拉半拽着聿绍白,已经往机场外走去,边走还边对靳翊谦和林念初摆摆手,高声道:“等我拜访了姑母,就去看望靳老爷子。”
瞧着邱依依和聿绍白远去的背影,林念初和靳翊谦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淡然的笑容。靳翊谦若有所思地低声道:“这下聿绍白算是彻底被邱依依降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林念初的手背:“我们回去吧。”
林念初推着靳翊谦刚想离开,却被黑衣保镖拦住去路。那保镖面露难色,余光在靳翊谦和林念初的身上游走一圈,沉吟半晌,才为难地说道:“少爷,恐怕您还不能回家。”
靳翊谦一愣。“老爷子他……”保镖面色越发难看,小心翼翼地望着靳翊谦:“老爷子病了。”
……一个小时后。医院。靳翊谦坐在床边,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定定地望着病床上的老人。这么几个月不见,靳老爷子瘦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他扎着点滴,正在休息,偶尔能看到靳老爷子的太阳穴微微跳动着。靳翊谦看了许久,神色愈发难看,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老爷子不是都好好的吗?”
保镖神色愈发难看:“少爷,您走后不久,京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老爷子知道您在M国自顾不暇,因此不许我们告诉你。”
“发生了什么事?”
保镖顿了顿:“您走后不久,林振成和裴家老夫人也离开了京都。”
“他们走之前,不仅安排人诬陷靳家地财务状况有问题,而且还暗中准备了杀手,接连几次想要要了老爷子的性命。”
“前几次,我们准备全面,倒是都提防住了,只是在最后一次的珠宝大宴上,我们……”保镖说着,赤红着双眼后退两步,半垂着脑袋,声音也有几分哽咽:“少爷,都是我们不好,没能好好保护老爷子。”
靳翊谦依旧盯着床上的靳老爷子。他的双眼微微有些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掌心里还有一抹细密的汗渍。沉默许久,靳翊谦才抬起手,对保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微垂下眼,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这才冷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保镖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珠宝大宴上,老爷子喝了一个女人递过来的香槟,没多久之后就晕倒了。”
“我们将老爷子送到医院才知道,那杯香槟里被人添加了一种剧毒的药物。”
靳翊谦猛地别过头,锐利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保镖。保镖见状,即刻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许久,保镖才小心翼翼地望向靳翊谦,声音微微颤抖着,低声道:“少爷,我们没能照顾好老爷子,请少爷责罚。”
“人呢?”
保镖怔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靳翊谦指的是谁。靳翊谦微侧过头,睨了睨保镖:“那个女人呢。”
“我们已经下令全城寻找,只是……”保镖话音未落,忽见靳翊谦抄起床头桌上放着的玻璃杯。他猛地将玻璃杯砸在地上。那玻璃杯在地上滚动两下,哗啦一声碎成了几片。保镖惊得猛后退两步,头埋得更低了。“靳翊谦。”
林念初轻轻握住靳翊谦的肩膀,微微揉动两下。她凝望着靳翊谦,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靳翊谦面色苍白,嘴唇还有些许哆嗦。迎上林念初关切的神色,他的目光终于和缓了几分。林念初对保镖挥挥手。后者对她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即快步走出病房。林念初这才拿过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她的视线在靳老爷子和靳翊谦的身上游走一圈,顿了几秒才望向靳翊谦,轻声道:“那天在三海区看到外婆的时候,我觉得五雷轰顶,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定住了。”
靳翊谦依旧望着靳老爷子,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失落。林念初微微探出手,轻轻握住靳翊谦的手背。她的身子向前探出几分,眼神之中多出几分安抚。“好在,靳老爷子只是昏迷了,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到林念初闪烁的眼神,靳翊谦心中忽然一动。他一把将林念初抱入怀中。大手在林念初的后背紧紧地箍住她瘦弱的身子。靳翊谦的下巴抵在林念初的肩膀上。两人都沉默不言,林念初却能感受到靳翊谦有些沉重的呼吸。她犹豫许久,终于缓缓抬起手,手掌落在靳翊谦的后背,轻轻抚摸两下。靳翊谦原本僵直的身体逐渐放松。他微侧过头,脸颊埋在林念初白皙的脖颈上。她身上的幽香顺着空气一点点弥漫进靳翊谦的鼻腔中,他只觉得自己原本浮躁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林念初轻轻安抚着靳翊谦,低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那个给老爷子投毒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会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