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十分清楚苏妤的麦种一旦成功之后会养活多少人,会让多少人不必再忍饥挨饿,这是一个面上平稳却另他内心激荡的事情,就盼着苏妤这里成功。可是看着那虫子祸害过的地方,怕是有些种子彻底被毁了。苏妤也有些伤心欲绝,但是伤心过后她往里看着,为什么有一片虫子不去?“夫人,能不能一把火烧了?”
武玉看着恶心的虫子说道。“不能,只能靠人来抓。你赶快给我找些人手,你骗我的事儿我就不追究。”
苏妤现在也是急了,一连点了好多个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的捉着虫子。萧景看着她疼惜的都快流下泪来,冲着武玉挥了挥手也让他招些人手回来。在确定尸体是瘟疫者被刨出来之后,他马上安排人火化了尸体。其实当初死了的瘟疫携带者,萧景都是强化他们把人火化了,但是总有些百姓愚昧的觉得亲人死了还要被烧,于是也不通报一声偷偷的埋了。如今被有心人寻了可乘之机,直接祸害到麦田来了。要问这些人怎么来的,萧景稍加推测便知道这些人是趁着他们出去赴宴,府里人员空虚的时候,才偷偷把这个养好蛆虫的瘟疫携带者的尸体扔入了麦田。可刚刚火化好那个尸体,就有百姓上门,说是侯爷大人偷了他们亲人的尸体喂田,一时引来了百姓前来围观。本来大门不开的后院,只有向所有人开放。百姓在亮如白昼的火把下看着麦田议论纷纷,有人就嘀嘀咕咕的说道:“真的拿尸体养的田,不然这麦子怎么长得这么好?”
“我家的麦子就没这么好,你看看那麦穗儿多长,要比我家种得多上三倍,而且齐刷刷的都这么长。”
“籽粒也很饱满,比我家的也粗上好多,这是怎么种的?”
于是一句话所有人开始恐怖,然后愤怒的望着萧景。萧景敢让他们看,就有说服的手法,更何况事实胜于雄辩。他不怕百姓闹事,就怕百姓被别人利用不明事理。而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左右,否则百姓不会找上门来。但是眼下他还不能安抚,因为他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绝非眼前这么一点点。于是运筹帷幄的人安排完明路,这才有时间和百姓说事。一个穿着花布衫子的大婶,尸体是她的女儿,此刻听见这话更是嚎啕大哭,“大人,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你们的心难道是黑的吗?”
百姓一听这话激愤的很,“就是,怎么能拿人的尸体养田?”
他们反对的声音很响,举着手里的农具声势浩大的喊着,震破了夜空震走了飞鸟。萧景不恼,望着情急有些愚昧的百姓道:“这是我夫人精心培育出来的麦种,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尸体养田,你们也在山上埋过尸体,有长出过茂盛的庄稼吗?”
群情激昂的老百姓一下子肃静下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真没这事儿。萧景道:“我夫人千辛万苦培育出来麦种,为的就是老百姓能够吃上粮食不挨饿,可是如今有新人过来迫害,你们稍加想想,如果我真拿尸体养田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老百姓一听这话也思索着,可是有一人突然冷冷的道:“我们也都是种田的,谁家出过这样的麦种,若是其他的事我们不懂,可是这件事大人你瞒不过我们,就是你们黑了心拿尸体养田,现在证据确凿大人却在辩解!”
这话一说出来百姓又开始议论。明显懂得少的人就是墙头草,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苏妤心疼着自己培育出来的麦种,此刻她正在极力的挽救,听着这话火冒三丈。“我培育出来的麦种,就被可恶的人破坏。可是要受益的你们却还来质疑,我是不是应该一把火烧了,再把麦田翻过来给你们看看,有没有尸骨?有没有尸骨啊?”
苏妤情绪很大,看着安抚的百姓还是不消停,一怒之下她扯过火把,恼恨的要烧掉这一片辛苦培育的麦种。萧景知道她心里难过,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火把,指着那个最后挑衅的百姓道:“你是哪个村儿的?”
这个人一听道:“看看,大人不给我们说法,开始和我们打官腔,接下来还要抓了我灭口是不是!”
他这么一扇呼,其他的百姓既害怕又恐惧,但是又充满敌意的看着,紧紧握着手里的农具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萧景知道再多说话也要被别人钻空子,仅仅把苏妤拦了过来,防止这些人过激伤了她。苏妤被他温暖的怀抱拥着,耳边是他轻轻的话语,“又是燎原的人干的,百姓受到了怂恿。”
苏妤一听又是燎原,也觉得自己情绪化了,和百姓真的闹翻天了大概是他们乐见的,那就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而百姓却真正的被瞒在鼓里,看着百姓不相信形式要激化,苏妤迅速的想着怎么办?“大人不说话吗?”
那个最后问话的人洋洋得意,“你们还要期瞒百姓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把我们都变成尸体,然后来肥了你的麦田!”
所有的百姓不由得颤栗了一下,看着那黄橙橙的麦穗儿,此时如同含着人的血肉。“你真是胡说八道。”
苏妤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有着摄魄一般的精光。这个人莫名的抖了抖,可是嘴巴不饶人的说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是你们在遮掩丑行。”
苏妤不去理会他说的丑行,一双寒光慑魄的眼睛盯着他,尤其是在她眼睛盯到对方手时对方紧紧握着。“一个不种田的人,你是哪里的百姓?”
苏妤十分笃定的道:“可敢让百姓看看?”
这人听着最初迟疑,可是到最后冷冷一笑,“我的确没有种田粗糙的手,那是因为我是我们村的秀才,根本不需要下地。”
“那好啊!明理莫过读书人!”
苏妤冷冷一笑,“刚好这里离府衙不远,可以去查查你的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