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东西是想让人高兴的，惹人家烦，还是不用再送的好。”

杨东升道。　　“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她收下了，临下车才给退回来。”

“人家就是怕你烦她。”

杨东升笑了笑。　　“那总不能没什么表示吧？”

“这样，你去收些土特产，就咱们过节时候买的那些东西——风干鸭、风干鸡、咸鸭蛋，再弄几桶新榨出来的花生油，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但是实惠。明天我把车借给你，你分两辆车，一车给王主任送去，一车给王副局长，也得感谢一下王局。另外侧面打听打听，要不要给王主任送面锦旗。”

“好，我这就去办！”

杨东升把杨佳运送出门，周影正在训黄胖子，“家里没喂饱你吗？非要去抓那些东西！万一碰到前几天那条大的，我看你怎么办！还有你现在的样，坐没坐相，还有只猫样吗……”　　黄胖子瘫坐在墙边，理都没理周影，反正这个女人对着它大呼小叫也不是头一回了，它早就习惯了。　　杨佳运上了车，刚驶出去没多远，一辆一模一样的轿车停在杨东升家门口。　　杨东升还以为杨佳运又兜回来了，直到车上下来了两个身穿警服，头戴大盖帽的人。　　“张所？”

“杨老板，我们今天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

“了解情况？屋里坐吧！”

杨东升心说又出什么事了？　　周影送上茶水。　　“杨老板，能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吗？”

张所长问话，另一名年轻警察做记录。　　“昨天晚上我在医院。杨佳运他老婆难产，我们请来了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好不容易孩子生下来，杨佳运他媳妇又大出血。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我们就守在外面，至于几点回来的，我就没注意了，可以查一下医院的记录，手术结束后，没多久我们就回来。怎么了，出事了？”

“你认识杨吉吗？”

“认识！按辈分我得叫他大爷爷，其实他年龄还没有我爹大。可能就是仗着辈分高吧，昨天他占了我一块地，我连哄带吓，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地要回来。我们原来是一个胡同的，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看，所以就没报派出所。怎么，他出事了？”

“昨天晚上杨吉被人了，在所里，他一口咬定，是你叫人打的。”

“被人打了，不是吧？”

没想到杨槐的效率这么高，杨东升心里给杨槐点个赞，“昨天我就是拿话吓唬吓唬他，他当场就服软，把地让出来了，我没理由再对他动手。再说昨天杨佳运他媳妇难产，我哪有功夫理杨吉啊！而且就算他不肯让出地，我顶多就是报派出所，为了这事叫人打他？我还没那么傻！”

“杨老板，你别生气，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张所长点了点头，年轻警察收起笔记本。　　“张所，我能问一下打他们的是谁吗？”

张所长想了想，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出来也无妨，“是一个叫杨场的，你认识吗？”

“杨场！那就更不可能了，去年杨场到我的矿上搞破坏，被咱们派出所抓了，抓捕过程中，他打伤了一名民警，还进去蹲了一段时间。他心里早就恨死我了，怎么可能听我的？”

老实说杨东升有点失望，在那份名单上，杨东升还加上了他妈的名字，可就算这样，杨东升他爹还是屁都没敢放一个。　　不过这名声传出去，至少杨东升他爹是没脸，为了杨吉的事来闹了，也算达到了杨东升的最低要求。　　张所长一走，杨东升就打了杨槐的电话。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杨槐的声音，不过好象不是跟杨东升说的，“你们回去吧，什么时候能上工，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你们。”

“杨马街搭棚子的事是我大伯干的没错，可是杨东升他也找人打了我大伯了，两边不都已经扯平了吗？”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电话里传来第三人告罪的声音，紧接着就听有人走远。　　杨槐这才冲话筒说，“哥！”

“你过来一下！”

周影带着给袁蕊炖的鸡汤坐上车。　　杨槐坐着拖拉机飞驰而来，跳下拖拉机，杨槐使劲揉着眼睛。　　“眯眼了？”

“有虫子飞进眼里了。”

“天热了，虫子也多了。好好干，年底我奖你辆车！”

杨东升拍了拍杨槐的肩膀。　　“我觉得现在有钱还是买房合适。沪上的房产，这才几个月的功夫，都涨快一倍了。马九两口子整天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有些钱，该花就得花。对了，杨场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去问了一下，好象是杨场真得了脏病。咱们把消息放出去之后，杨场先在家把他媳妇打了一顿，然后又叫了他几个兄弟，去把杨吉全家上下都给打了。昨天你们在医院不知道，村里闹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杨东升笑了笑，这简直是开了金口。　　“对了，哥！杨吉的两个侄子来找我，咱们还要不要他们？”

“他们两个永远被开除了！而且你要告诉他们，不收他们的原因，是因为杨吉又把我告到派出所去了！”

“我知道怎么做！”

杨槐点点头。　　“现在眼馋咱们的人太多，最近我正说找个人立威，杨吉就自己跳了出来。正好，我就把杨吉做成一个样板，以后我们要持续给杨吉家找事，不让他们安生。今后谁再想动咱们的肉，就得想想杨吉的下场！”

“杨场他爹新买了辆拖拉机，宝贝的不得了，我叫人把车胎给他们捅了，再把他们家电线剪了！让他们再斗斗！”

“行，你看着办吧。记住！就算是挑拨，也只破坏财物，不能碰人，否则性质就不一样了。”

傍晚，周影从医院回来，一脸羡慕的说，“小孩子是真好玩！”

“咱们也会有的！”

杨东升倒是不急着要孩子，上辈子他连婚都没结，更不要说孩子。　　表面看是因为肿瘤，但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杨东升没有跟其他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