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的脑子运转飞快，心中的思绪不断。他在思考对策，要是这时候，曲山海还是不放过他，要找他的麻烦，他该怎么应对。很明显，论实力他现在绝对不可能是曲山海的对手。即便对方受了重伤，现在的状态也已经肉眼可见地有了下滑，那他的实力也绝对在李昊之上。更何况这青柳宗现在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这种情况下，对方甚至都不用动手，唇齿一碰间，就能让李昊死无葬身之地。可即便如此，李昊也必须想办法，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如果曲山海真的不打算相信他，要对他动手，那么即便要暴露底牌，他也必须逃出去。好在，曲山海打量了他很久之后，眼神中的冷意忽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奈。“罢了，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曲山海叹了口气，说道：“李昊，我不是指责你事情做得不对。让宇钊以正确的道路成长，的确是最佳选择，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我必须要给他一个巨大的打击，让他能够一下子成长起来。”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这件事情的确与我无关。”

即便曲山海已经松口，李昊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嘴硬有些时候是有嘴硬的好处的，万一曲山海是间歇性犯病，晚些时候还会找自己算账，那自己不打自招岂不是亏了？“其次，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并不觉得过大的打击对韩兄来说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李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能够理解宗主你想要让他快速成长起来的心情，但是这种打击要是让他从此一蹶不振，亦或者性情大变，你所做的一切就会白费。或许你会说，如果他废掉了，那就重新再找一个。但是，你在他上面浪费的这些时间和精力呢？这些难道不都是成本吗？宗主，你的时间本来就已经不多了。如此高昂的成本，如此悉心地栽培，说再找一个就能再找一个？”

曲山海沉默了，其实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于激进，从而导致事情发展到现在身边连一个支持者都没有看到。就连之前一直都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李昊，现在都已经快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去了。“按照我的计划，徐梦涵必须得死！为了这一天，我已经计划了很久。”

曲山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出奇的平静，就好像杀一个人在他的眼中根本不算多大一件事儿一样：“我也有想过，万一我的估算错误，徐梦涵的死非但没有让宇钊成长起来，反而还让他出现问题。但是我没得选择，我必须要在我为数不多的时间里面，将一切都准备好。”

“你有选择。”

李昊摇摇头，很是干脆地否认道：“宗主，其实当你进行计划，却将我排除在外的时候，我是感觉到很不理解的。当初，也算是宗主你将我拉上船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反倒是你亲自将我推出去的？如果我在，我就绝对不会同意你的行动计划。人的成长，终究是要一定的时间的。操之过急，即便成长起来，那也是歪的。”

“可要是他还没成长起来，我人就已经没了，又该如何？”

“即便如此，韩兄身边也还有别人！”

李昊直接怼了回去：“他还有我，还有我师父，还有周野，张伟……之前支持你我的，未来也一样会支持韩兄！有我们在，你还担心什么？难道宗主轮换，就是你们师徒两个人的事情吗？”

曲山海的表情瞬间一滞，他猛地回忆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好像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正是有那些一直支持着他的人，他才能有今天，青柳宗才能有今天。“宗主！我之前一直都无法认同你的计划。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一样。”

李昊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在我看来，你的这个计划，是极其愚蠢的。因为你不仅将你自己最大的优势抛弃，甚至还危险到想要拉着绝大多数本来可以站在你这边的人去死！这样的计划，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注定是失败！”

“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曲山海应该是已经听取了李昊的意见，已经打算想办法补救了：“宗主刚刚说，徐长老已经回头，那我们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将王境这股势力，彻底从宗门当中清除出去呢？”

“我本来想的是，不仅要将王境除掉，更要将青衣会彻底灭杀。”

曲山海淡淡道：“徐梦涵是我的突破口，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激化你们之间的矛盾，然后让你们双方之间动手，我再从中加一把火，让这把火彻底烧起来。”

“这把火不一定能把青衣会烧成灰，但我可以确定，一定会让青柳宗损失惨重。”

李昊摇摇头说道：“既然手上已经有了一张牌，那就好好打！只要利用的好，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将青衣会连根拔起！就算做不到，也一定能让他们元气大伤。而在那之后，或许我们的行动会变得很顺利。”

“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们谁都不能说对方的计划就是最好的。”

曲山海道：“不过，既然我已经打算放弃我的计划，那我倒是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我们这里既然已经有了一个转变者，那我们就可以利用起来。你和徐梦涵他们之间的谈话，应该没有其他人听到了吧？”

“自然没有。”

“那就很好办。”

李昊微微颔首道：“我们先不要直接去找王境的麻烦，反倒还要继续给他奖励稳住他，这件事我想宗主你应该比我在行。”

这么多年来，为了让王境时刻处于自己的监督之下，曲山海一直采取的措施就是让王境过得舒坦。即便姜雄长老和王境火并，曲山海偏向的也是王境。他这一招养肥了再杀的策略，可以说是用的炉火纯青。“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自然是要让他自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