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锦程便已经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先生不是说晚上才走吗?如今这样是?”
“殿下,我就是提前收拾一下,到了晚上再走。不过不管什么时候,也总要离开不是?”
朱瞻基看着赵锦程,心里有一丝不舍。虽然昨天喝酒了,但是赵锦程和他说过些什么,他都记在心里了。看着恩师益友即将离开,朱瞻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先生就不能等等吗?等回到京城,咱们再吃一顿分别宴。先生此刻在这茫茫草原离开,肯定也不方便呀。”
赵锦程停止了收拾,转身看着朱瞻基。“殿下,我来到这里和离开这里都有特殊的方式,不需要自己走,也不需要什么便捷的交通工具。我又何尝不想在大明多呆一些时日呢?但是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了,其实每次都有时间限制。特别是这次来到北方战场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所以时间限制更短。总之今天我必须要离开。”
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朱瞻基也便不再强求。随后,传令兵来到了帐中,传递给朱瞻基一份信件。“太孙殿下可是收到了班师的消息?”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呀,没错,皇爷爷要求我们即刻班师回朝。这些伤病员回到京城也会得到更好的治疗。既然这边不需要了,那便立刻走吧。”
赵锦程也算是见识了一次快速袭击。他原本想的是双方会在草原上铺开阵仗,然后打它个十天半个月,没想到这场战争因为瓦剌的突袭和大明的长途奔袭,竟然不到五天战争便结束了,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收拾行装,拔营启程。”
“是!”
朱瞻基终于可以放下沉重的心,开心片刻了,但是一想到赵锦程今晚便要离开,他的心就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先生恐怕要在班师的途中离开了,我们现在即刻拔营,不会在这里逗留到晚上了。”
“无妨无妨,我在哪里离开都是可以的。”
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将士们拔营完毕,之后迅速规整队伍,在朱瞻基的带领下向着长城进发了。“太孙殿下,如今这长城以北也已经有了大明的土地,只怕是不容易治理吧,如果没有长城阻隔,只怕也没有民众愿意来这边耕田。”
这倒是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长城的话,北方边境的土地又有谁愿意来耕种呢?特别是瓦剌在当今民众的心中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就这样让他们去到程长城以外,可是要面临很多风险的。“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赵锦程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那必然心中也是有一个想法的。“长城以北多草原,即便是中原民众过来,面对着茫茫草原也不忍开垦,倒不如就把这边的土地留给瓦剌各族放牧。到时候瓦剌的百姓也得感念大明的恩情。”
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将来瓦剌变卦会对百姓的人身安全造成影响了。“可是这片土地那会不会白白打下来,我大军出征便没什么效果了?”
朱瞻基很少接触国事,有如今这样的疑问也很正常。特别是军中将士,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土地,就这样送还给别人,他们心中肯定多有不解。但是政治就是政治,而且只要好好说明,军中将士们肯定也会理解。“殿下,首先我大明需要的并不是草原上这些土地,不然皇帝陛下便倾全国之兵来攻打瓦剌了。那样把整个瓦剌拿下,岂不快哉?如今大明的实力并不能支持长久的征伐,而且如若想要灭了瓦剌,一定也会得到他们更加猛烈的抵抗。”
“如今这样的场面,只是大明想要寻求和平。只要边关可以和平,那这些许的土地,还给瓦剌也无妨。况且瓦剌从此便是我们大明的臣属,年年朝贡,我们也可以要求他们提供良马,这样才对大明更加有利。”
赵锦程一番话,让朱瞻基豁然开朗。如今走在这班师回朝的路上,朱瞻基也感受到了惬意,确实没必要非要让大明的百姓冒着风险来这片土地耕耘,只要知道这里是我大明的,我军可以随时来这里视察,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多谢先生,这次我听明白了。将来我要学习的东西看来还有很多呀。将来也需要一个像先生这样的老师才好。”
不过剩下的路,赵锦程便不能陪着朱瞻基走下去了。“太孙殿下放心,你现在还小,学习的机会还有很多,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很好的老师的。至于我,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在这夕阳下,二人对视。虽然朱瞻基身受重伤,但是为了可以和赵锦程多呆一会儿,谈天说地,他决定自己骑马,赵锦程也骑马随行。二人行进地越来越慢,好像朱瞻基此刻也明白了,这次一旦离开,他的生命中便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哪怕是已经有的记忆也会丧失,就好像赵锦程从未来过。二人骑行离开了大部队,来到了一处高地。在夕阳的照耀下,二人终须一别。“太孙殿下,就此别过。将来大明王朝一定可以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
朱瞻基举手作揖,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生保重,未来的生活一定比现在更加美好,我该放先生离去的。先生请放心,您说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记得。”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赵锦程不忍回头,骑马离去了。到了一处无人能见到的地方,赵锦程放走了马儿,让它也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随后他便离开大明,回到了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