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说话呢?”
陆龙瑞没想到以前他这妹妹陆龙贞就是个闷罐子,下乡一趟,居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她咋说话,我看是你怎么说话呢!”
啪嗒一声,陆父将手中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虎目怒瞪陆龙瑞。陆龙瑞长相也好,身段也罢,不说同陆父一模一样,七八成像还是有的。他这一发火,陆龙瑞顿时吓了一条,立马讪讪。对于父权的权威,陆龙瑞还是带有惧意。陆龙贞见此,剩下的嘲讽,也就不说了,算是给陆父个面子,不过,说起来,陆父这样训斥陆龙瑞,也让陆龙贞心中感到有些舒服。他并没有以为偏袒大儿子,这样就很好了。陆龙贞满意。陆龙瑞当然不满了,他刚刚不反驳,只是碍于陆父的权威,这不,等陆父快速吃完去厂里的时候,陆龙瑞狠狠瞪了陆龙贞一眼,后者见此,嗤笑一声,直接给他一个大白眼。有本事当着陆父的面瞪她啊。虽然陆龙瑞对她表现出不喜,不过,陆龙贞一点也不在意,陆家两个大家长对她很好,陆龙瑞什么态度,她一点也不在意。一顿早饭结束,陆龙瑞回房补觉,陆父与陆龙晏已经去上班,家里就剩下姜母和陆龙贞两人。“走,龙贞,我们去百货商店逛逛。”
陆龙贞没拒绝,她在家也没事做,本来就想出去转转,百货商店,还没去过,顶多就是供销社,就是县城都没有百货商店。姜母去房间拿了一个布包,便拉着陆龙贞出门了。陆龙贞出去的时候,自然引来了周围大妈婶子们的注意,“哎呦,姜红,龙贞回来了?”
“龙贞啊,好久不见啊,变大姑娘了!”
“这次回来待几天啊?”
......从出门到走出钢铁厂家属院,陆龙贞面上笑容就没停过,同她打招呼的大妈婶子们也没歇过,一个个热情的不得了。陆龙贞打着招呼,回着话,有不太认识的,姜母也帮着叫人。出了钢铁厂家属大院,耳边这才清净下来。“你们看她们现在热情样子,暗地里可没少笑话我们!”
笑话什么,堂堂钢铁厂一车间车间主任,却是连自家孩子都没法安排,只能送去下乡,当初陆龙贞下乡插队的时候,姜红可知道周围明里暗里笑话她家的人可不少。今天那几个最是热情的,就是当初笑话最厉害的。“呸,当谁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肯定是想看看,陆龙贞在乡下过的有多么不好。姜母这么一说,陆龙贞多少也猜到了,不过,她们估计要失望了,她来了之后,养了这一段时间,除了稍稍瘦了一点,还真看不出来一点生活不好的样子,加上陆龙贞晒不黑啊,就更不像下乡劳动去了。并且,瘦了一点,倒让陆龙贞反显得更有精气神一些。陆龙贞笑笑,伸手晚上姜母手臂,“管她们了,爱怎么想怎么想。”
反正事实会让她们打脸。听陆龙贞这么说,姜母也就暂且将此事放下,什么叫暂且,那就是事情还没完,陆龙贞不在乎,她可不行。反正总会找补回来,姜母心中有数了。不过,此时不提这话茬,扫兴。母女两人手挽手上了公交车,百货商店在市中心,钢铁厂家属院在L市,城北边缘,离那边还是有段距离,到了目的地,陆龙贞看着面前气派的五层高楼,心中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城市。县城,镇上想要看到这气派的建筑,还真没可能。进了百货商店,姜母直接拉着陆龙贞去卖衣服地方,“给你买身衣服,这两年过年期间,都会有海城那边的时髦衣服过来,给你选一件。”
姜母本没有这想法的,但是,昨晚陆龙贞拿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震撼了,也太贵重了,姜母早上起来就将陆父拽到一边提了这话,后者沉吟片刻,也没反对。一件衣服,还真抵不上陆龙贞带回来的这些好东西。有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陆龙贞没直接拒绝,而是跟着去看看,她也想看看所谓的海城时髦衣服,究竟什么样。毕竟现在衣服,大家伙穿在身上,都是灰扑扑的,颜色亮丽一点都不敢,深怕被人说是资本主义小姐/少爷做派。过去一看,还别说,真有点特色,衣服颜色虽不多,看到款式看着确实要新颖一点,不是那种一看就是上年纪的衣服做法。而且颜色正,陆龙贞一眼就看上那条暗紫色的妮子大衣,颜色很正,这种紫色,若是弄不好,看着就显老气,这一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点都没有,鲜活的很。姜母又不是没眼色的人,看到陆龙贞将目光投向它,立马就明白。“你好,同志,这衣服怎么卖啊?”
指着暗紫色的大衣,姜母出口询问,售货员一看,开口就是五十,还要一尺布票。乖乖!这直接就是她家老陆半个月工资了,姜母多少是有些心疼。陆龙贞知道价格绝对超过她预期,也没打算让她付,一边掏钱,一边说了她自己尺码,这件妮子大衣,她要买的。姜母见陆龙贞掏钱,下意识就拦着,“不用你,我来。”
不过,陆龙贞没给她这个机会。十几二十的衣服,陆龙贞就不同她客气了,五十还是算了,真不是小钱,陆父目前工资一个月一百出头一点,要管一大家子开销,两个儿子工资上班之后,除非每月交五块钱生活费,他没让他们上交。十块钱,可真不够他们每月吃喝,陆父作为大家长,这是补贴他们了。而且,儿子结婚,这又是一大笔钱,陆父是要拿出来的,办酒席,给女方聘礼,那样不烧钱?陆龙贞不说,但是心里门清。姜母这力气哪里是陆龙贞对手,最终付了款,也没能推的过她。陆龙贞衣服买到了,之后姜母又买了些吃食,饼干糕点什么的,用于过年,两手满满当当,这才回去了。一到家门口,陆龙贞就听到女子细细的哭泣声。姜母一听,眉头直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