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辛夷还和胤礽说起了这事儿。“去年塞外,汗阿玛就带了弘晢一起。后面回来,转头便带了他去南苑行围。然后这今年的南巡,又准备把他带上。”
将刚摘下来的耳钳放进妆奁内,辛夷表示:“再照这样子玩下去,我只怕你儿子都该没心思学习了。算一算,直接一年时间就过去了。”
胤礽也觉得有些不妥。可这是康熙对弘晢的喜爱,旁人求都求不来。便是他这个为人子、为人父的,也不好多说什么。“没办法,这次南巡,皇玛嬷也会跟着一起。既然皇玛嬷都已经亲口说了想要弘晢能够陪伴左右,我们也不能拦着弘晢尽孝不是?”
手搭在辛夷的肩上,胤礽透过铜镜看向她的面容。安慰道:“放心,等到这一次弘晢回来之后,孤亲自压着他进学,绝不会让太子妃有半点操心之处,可好?”
“什么压着,弘晢又不是犯人。”
“好好,是孤说错话了,孤不该腹诽咱太子妃的心头肉。”
“油嘴滑舌的。”
辛夷从镜中瞥了他一眼,忽而想起件事。转过身道:“先前命妇们进宫磕头,贾赦的夫人在来给我请安时,提起了她家近来一桩喜事。”
胤礽用目光示意自己有在听。辛夷:“她家隔房的宁国公府上,年前新得了个叫做贾蓉的哥儿,乃是贾赦堂兄贾敬的嫡长孙。”
胤礽继续看着辛夷,等着她的下文。辛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胤礽:?想了想,胤礽:“……说贾家实在太不像话了吗?”
这次冒出来问号的人换成了辛夷。“哪里不像话?”
“自宁国公贾演去后,贾代化承袭阿达哈哈番之爵。”
说到此处,胤礽轻咦一声,奇道:“不对啊,孤怎么不记得,他家有犯了什么错,怎么会一下子降了这么多级?”
辛夷:是啊是啊,这话你得去问曹大大。大清目前爵位的承袭有两种,一种叫世袭罔替,所得爵位可世代承袭,由朝廷受予诰命,属于特典之列。通常的世爵均定有承袭次数,但也是一般每代减一等,袭次既尽,世爵也就取消。没红楼那么拉胯。要不怎么说是虚构呢。至于所谓的:云骑尉再袭一次,就降为恩骑尉,恩骑尉不再降爵,而是世袭罔替。那得是乾隆爷的事儿了,现在惠及不过来。“总之,以他家如今的情况,自不该再挂宁国府的牌子。你这话倒是提醒孤了,稍后得记得让人去查验下,一些违制之物早该收缴。”
辛夷:……行的吧,反正宁国府内上下也没几个干净的,缴了也是大快人心。哎?不对,她一开始想说的是这个吗?气呼呼的瞪了胤礽一眼,这人就会跟她转移话题。“你也别光想着别人规不规矩,先保证自己不要犯错才是正理。”
这人要是胆敢给自己弄出一个秦可卿来,她就真的废了他!胤礽不解:“孤能犯什么错?”
辛夷目光往下,又往下:“殿下心里明白。”
胤礽自然看懂了她的暗示,当真是好气又好笑的。“孤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不就是年前出宫的次数多了些,看你这份小气的。”
伸手捏了捏辛夷的脸,胤礽凑过来道:“让孤闻闻,可酸不酸的?”
闹了会儿,胤礽又有了新的疑问:“不对啊,这事儿和贾家新得了孩子有什么关系?你刚是怎么把这个话题扯过来的?”
什么关系?辛夷觉得这里面的关系再清楚明白不过。贾蓉是谁?是秦可卿的夫君。而秦可卿是谁?是传说中的废太子之女。就算胤礽现在那什么生机渺茫,但万一出现点剧情的不可抗力,辛夷可接受不了。布尔和也就算了,即便不谈她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结果,但哪怕是另有小三小四小五,和秦可卿的出身将来一比,再是清白女儿家不过。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呵呵哒,再见!“那我不管,反正我先把话跟你说清楚了。”
双臂攀上胤礽脖颈,辛夷看着他的双眼道:“无心之过,我们或许还有把话说开了的余地。但你要是做错了事,又故意隐瞒于我,这事儿绝对没完,知不知道?”
“你这是把孤当成弘晢教训了?”
伸手刮了下辛夷的鼻尖,胤礽站起身来,面上却一副沉思的模样。辛夷心中一下子就是“咯噔”一声,这人别是真叫她给说准了吧?辛夷:我鞭子呢?“在想什么?”
她轻声问道。难道是,比如有没有酒后乱性之类?胤礽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他叹了口气。“孤突然想到,依汗阿玛此次行程,今年许要错过皇额娘忌辰。”
辛夷:“……已经二十五年了,汗阿玛——”张开双臂将她搂进了怀里,胤礽再次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重复道:“我知道,我明白的。”
辛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先前的话题,在这种气氛之下,确实不好再抓着不放。算了,就先饶他一回。“这下子,弘晢可是要比我眼界开阔得多了。塞外也去了、江南也去了,真是让人好生羡慕。你啊,就是说了不算,光会拿话来哄我。”
辛夷食指点在胤礽的胸前。“我看啊,与其继续指望着你,我还不如等弘晢再大上个几岁的。让他去跟汗阿玛求情,也带上我这个额娘,能走出去看看。”
“那不行。”
胤礽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你若是想去哪里,只能是和孤一起。至于弘晢?让他找自己福晋去。”
“还说我酸呢,你这醋坛子岂不是更加霸道?上下嘴皮子一碰,少说就指出了十年去。还真要我再等这么久啊?”
偏头蹭了蹭她的发顶,胤礽承诺道:“不会,下次一定带你一起。”
辛夷:“下次还不一定有你呢。”
“那就哪一次有孤,哪一次就一定带上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