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辛夷表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这是还嫌现在的鸳鸯谱点得不够乱，非要把八福晋也搅和着一起，额……混搭？别，那种画面她不想看到。“怎么可能啊？！”
辛夷当下拒绝三连。“不是、没有、你猜错了。”
“那还有谁。”
胤礽对这种事其实根本就不好奇，又不是他福晋，随口道：“总不可能会是位蒙古格格吧。”
辛夷颔首：“接近了。”
“嗯？”
胤礽这下是真诧异了，不是故意逗辛夷玩笑那种。想了想，给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你是说——佟佳氏？”
辛夷竖起大拇指夸他：“殿下聪慧。”
胤礽暗吸一口气。“这……”虽然他从未把胤祉当做过对手，但这种发展，胤礽还是没想到的。辛夷也没想到，不过是康熙有意要将沙达利指给三阿哥的消息，甚至这事儿如今还存在着变动的可能性，竟是会让胤礽这般吃惊的。饶是她自己，哪怕还有“悫惠皇贵妃”突变同辈人的信息量加持，似也没胤礽的反应大。“是荣宪她主动跟你说的这消息？”
辛夷再次颔首：“二姐不日就要嫁去蒙古巴林部，这山高水远的，此举，想必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嫁得安心。”
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胤礽问她：“荣宪可有提什么要求？”
听着耳边这话的语气不对，辛夷不解，这难道不是个好消息吗？又转念一想，不由哑然。他这人，难道心里竟是在替三阿哥打抱不平吗？辛夷摇摇头：“二姐没说什么。”
至于所谓照看沙达利一事，不过是顺手而言，用的也是她们俩人间的交情，跟胤祉日后的可能性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你也别把人想得都太功利了。何况，二姐总也是汗阿玛的长女，尊荣已到极致。更是婚事早定，不日就要出嫁，哪就能用得上你什么。”
难不成还能把品级从和硕换成固伦？康熙可不是那样糊涂的人。“也怪我，没把前情先跟你说清楚的。”
主要是，辛夷根本就没想过，小太子往日一贯是眼高于顶的模样，都不怎么搭理其余阿哥。但遇上事，却比自己以为的，更要重情多了。“今儿二姐之所以会提起这事儿，也是因我去时，隆科多的夫人正好在那。”
“二姐大抵是怕我误会，这才提前说了此事。当然，卖好的心思还是有的，总归是一种表态了。”
胤礽“哼”了声，阴阳怪气道：“如此，孤倒是要承他们的情了。”
“你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总归是一件好事。”
“这能算什么好事，佟家近年来是越发张狂了，现在竟都把主意打到皇阿哥的身上。”
胤礽皱眉。“便是汗阿玛念及旧情，大不了再接进宫一个，哪里需要许出去胤祉嫡福晋的位置。”
哦，合着说了这么半天，他俩人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她顾忌的是九龙夺嫡，人家正经太子爷考虑的是君臣尊卑问题。告辞，是她打搅了。“你也别这个表情。”
胤礽瞥了她一眼。“你和荣宪的意思，孤听得明白。”
接着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仿佛无法忍受一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孤是太子，跟胤祉娶不娶佟佳氏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以为，胤祉不娶那佟佳氏，还能威胁到孤的位置吗？”
啊，那不然呢？以史为鉴呀，我的太子爷。虽然那“史”还在未来。胤礽不高兴了，神色复杂，想要说些什么，但顾及辛夷不乐意听，把话又憋了回去。只是没憋多久，胤礽还是觉得不吐不快。“那你当初想要……总不会还惦记着，到时再以另一种身份成为太子妃吧。”
看着他那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费力劲儿，即便是旧话重提，辛夷竟然都不觉得如何生气了。“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啊——”从来只想平平安安，哪怕平平淡淡。要是能不和皇家牵扯，只嫁去一个普通人家，仗着董鄂家的势力，说不准她还能够在这个时代，梦一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童话故事。那才是有多幸运的。明明是在笑，但辛夷此刻的笑容，胤礽却看不懂。“能嫁给殿下，就很好了。”
胤礽吐槽：“嫁给孤还野心不大，那孤也真不知道什么才是大了。”
总不可能是嫁给汗阿玛吧？那才是痴人说梦呢。辛夷暗道：还能嫁给四阿哥啊，傻子，那才是穿越女的首选对象。拉了拉胤礽的衣袖，辛夷不准备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下去，又没有意义。借着先前的话题，辛夷问道：“殿下，你对其他阿哥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说，我没想到，对于三阿哥的亲事，你会这么在意的。”
胤礽感觉自己今天好像总在皱眉，虽然每次的缘由都不一样吧。“到底是皇阿哥，哪有叫奴才们反欺到头上来的道理，孤那是嫌他们丢人。”
顶着辛夷暗含鼓励的目光，胤礽顿了一下，又不甚情愿的开口道：“总归是孤的血亲兄弟。”
辛夷微愣，倾身靠在胤礽胸前，没叫他看清自己的表情。“是这样啊。”
辛夷轻声道。为什么会这样？可又为什么不会这样？辛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因为知道历史的轨迹，所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先入为主的把众多阿哥们划分到敌对的阵营。就连亲近胤禟，也只因为对方会是自己的堂妹夫，而不是因为他是胤礽的弟弟。他是胤礽的——弟弟？九龙之间是——兄弟？会有彼此间，处心积虑只恨不得要让对方永世不得翻身的兄弟？还是说，就像后世新闻报道里，那些为了多争些遗产就能反目成仇的家人。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兄弟，在小时也有过兄弟情深？是，只有我可以欺负，别人不可以动我兄弟一下的，那种兄弟吗？这也未免太超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