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大赌,醉仙商会“天才鉴宝师”技不如人,三局惨败,这种事一但传出,“石王”之名恐怕又会引起不小的波澜,但显然这还不够,更具影响力的自然还是矿石中切出来的九头蛇雕鼎以及其内部封印的神秘生魂。一阵小风波过后,醉仙石坊银级区域,众人终于也是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了九头蛇雕鼎上。九头蛇雕鼎里面封印着一个年代身份莫名的女鬼,这才是人们最关心的。“童大爷,你既然知道此物的来历,破解此物的封印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陈陌百般尝试,都难以撼动九头蛇雕鼎分毫,那种强大的封印之力,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强行破除的,这才尴尬的笑了笑,向童不欺说道。“哎!那我就尽力一试吧!小子,我可跟你说,我接下来要做的法式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损我阳寿的,念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就不多收你银子了,一千两不多吧!”
童不欺带着那副让人恶心的嘴脸说道。趁火打劫。这是众人一致的认为,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有叔叔勒索自己的侄子的吗?“要银子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啊!只要你破解了这鼎上的封印,别说是一千两银子,就是把今天赢的这些银子全部给你都行!”
陈陌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呵呵……,大侄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啊!”
童不欺笑着说道,双手却是将桌子上那些银子全部划拉到自己身前,而后,在怀中掏出一个龟甲,又在里面放了六枚铜钱,无比虔诚的拜了九拜,这才双目紧闭,双手捧着那个龟甲上三下,下三下的摇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八荒仙神尊我令,醉仙石坊内,银级矿石区,九头蛇雕鼎,如何能破封……”随着时间的推移,童不欺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额头泛上了汗珠,眼皮抽动,哈欠连连,一股淡淡的诡异波动散发出来。陈陌看着童不欺的动作,也是觉得有些诡异。这才将双识开启到极致,返本朔源,想要一探究竟,但此时,他无往不利的双识之力却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干扰,只能探视到童不欺身体之外三寸的位置,再想要寸进却是如入沼泽,无比艰难。就在这时,老骗子的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诡异的波动更加剧烈,而后却是将龟甲内的六枚铜钱尽数倒出,一只手将那些铜钱逐一排开,看了半晌,这才突兀的开口说道:“九头蛇雕鼎,上古显威名。内封神龙女,破封比登天。龙血浇鼎上,封印自难全。今世龙不现,我亦苦无言。”
童不欺不住的摇头,脸上充满着困惑。“什么?这鼎内封印着神龙女?”
“这,这怎么可能?老骗子,你肯定又在诓骗我们!”
“只是神龙女的魂魄,修为恐怕早已不在了,否则这一个小罐,怎么可能封的住她呢?”
“这一世龙族衰亡,看来这龙女也真是够惨的,见了天日,还要被封在那个破鼎里面,真是可怜啊!”
一群人顿时惊讶的议论纷纷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童不欺是否真的沟通了神灵,泄露了天机,但这种消息,显然让人难以接受。“龙血灌鼎,破除封印,不知道我的血行不行!”
陈陌暗自琢磨。“小子,我可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我可帮不了你了!”
童不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虚浮的站起身子说道,显然刚才招魂上身,也是耗费了他极多的体力。而后他却是眼睛冒着绿光,奔着桌子上的那堆银子就去了,两只手快速的将那些银子装进自己的一个布袋里面,足足有六千两银子,还真就被他用一个小布袋装了进去,而且,那布袋似乎还没装满。不难想象,那个布袋,最起码也是件不错的地宝。“银刀大爷,此鼎封印无法打开,我们又听不清鼎中之人说了什么,留在商会拍卖恐怕也无任何价值,倒不如让我带回去研究研究。”
陈陌有了心中的想法,此时也是打算尝试一下,这才含蓄的向银刀拱手道别。“应该的,石王花银子买矿石,切出来的东西,即使再贵重,也还是属于石王的,我醉仙商会不会干那种事的,只是此前石王得罪了杜季生,此人心胸狭窄,阴险狡诈,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银刀提醒道。“呵呵……,银刀大爷多虑了,我会小心的!”
陈陌向银刀深鞠了一躬表示谢意,将切石台上的九头蛇雕鼎包裹好,抱在怀里,而后一把将童不欺拽了过来说道:“老兔子,还不走!”
“哎!我还没装完呢,还有一两银子没装呢……”童不欺焦急的大喊。出了醉仙石坊,街道两旁的商铺都亮起了火光。月上枝头,此时,正是入夜时分。陈陌拖着童不欺,刚刚走出醉仙石坊,就见到一群人匆匆忙忙的向着一个方向赶去。陈陌眉头皱了皱,随便的拦住了一个人问道:“大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小兄弟,你还没听说吗?唐门出事了,满门被灭,据说又是那个乱天者所为!听说可惨了,我得赶去看看,城主府的人正在办案,去晚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人说完,就又急匆匆的跑开了。“唐门也出事了?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霍家和天地商会两大势力,现在唐门也出事了,刚刚消停了没多久的‘乱天者’,难道又要有什么大的行动了吗?”
童不欺疑惑的说道。“童大爷,你知道唐门?”
陈陌问道。“唐门,是仅次于矿北城五大势力的一股势力,家族有着很深厚的背景,一个‘乱天者’不应该可以将唐门灭门啊!除非,是真正的‘乱天者’。”
童不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可在和鹏雨的那一战中,真正的‘乱天者’下落不明,应该是重伤之下死掉了,死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即便是真正的‘乱天者’没死,唐门与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要灭人满门呢?”
“此事恐怕和逆龙鳞有关,也许,这还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也去看看!”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跟你淌这浑水,我这把年纪了,可不像你们年轻人,不禁折腾,况且……”陈陌不待童不欺说完,已经将九头蛇雕鼎塞到童不欺怀里,迅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呵呵……,这个小子,我看你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看着陈陌消失的背影,童不欺笑着自言自语说道。一个时辰之后。矿北城,唐门。府祗前,聚集满了矿北城的普通百姓,议论纷纷的说着唐门惨案。唐门的宽敞院落内,数十个下等兵忙忙碌碌的整理着死者的遗骸,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身着齐国高级军铠的威武中年将军正在向几个知情的百姓问话,他的身旁,有一个样貌文弱的文兵一言不发的迅速做着记录。唐门在矿北城的势力较大,而今满门被灭,对城主府来说,称得上是一宗大案,绝对不可儿戏,就是做样子,也要按着正规程序来走,以安抚民心,否则,这样的乱世,民心涣散,做官的不尽职尽责,很容易招来不必要的祸端。这个道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从“乱天者”之祸开始,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中小势力被灭门,虽然每一桩惨案城主府都是尽职尽责的曲查办,可那种办案速度却是绝对比不上“乱天者”杀人的速度,甚至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人们就是要看这个过程,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人们就会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对这些惨案品头论足,甚至一边出言侮辱着死者,一边还要大吵着要城主府赶紧将罪魁祸首抓捕归案,为死者沉冤得雪。这就是人心,自私的人心,大道如此,夫何不从。“真是太残忍了!”
“可不是嘛!据说又是那个‘乱天者’所为,这一家二百多口,无一活口,真是太惨了!”
“这个‘乱天者’这般杀戮,视人命如草芥,就不怕遭报应吗?”
“要我说,‘乱天者’是救世主才对,唐门的人平日里多嚣张,有此报也是活该!”
“就是,他们这是罪有应得,老天开眼,尽早收了他们,省的他们整日里摆弄着几个臭银子,耀武扬威的!”
“不管‘乱天者’多么残忍,反正他不会无故伤害我们这些无辜百姓就是了,像他们这种人,就应该有多少杀多少!”
一群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说道。陈陌就立身在这些人身旁,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虽然这些人不是他亲手所杀,却也间接因自己而死,他和杀人凶手,又有何分别。假“乱天者”的做事手法,似乎丝毫不比“人间”的那些杀手差,出手果断、狠辣,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麻烦,这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杀手,绝不是普通的修者。那么,在矿北城中,除了“人间”这个组织可以做到,还有哪个组织可以做到?陈陌豁然开朗,恐怕整件事情,真的要从“人间”这个组织开始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