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是前天离开的,那天还下着小雨。 他在京城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心中也没留什么遗憾。 将刚买小院的钥匙交给唐艳玲,他拍拍屁股,便离开了京城。 回香江的飞机上,何晓好奇地打量着。 等飞机落地香江国际机场后,他也不着急走,反而在大厅里逛了起来。 香江这边的机场很繁华,有鬼佬也有国人。 何晓逛了半晌,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年代还真没有拉杆箱,人们手里拿的,全都是手提皮箱。 心里有了想法,他转身走出机场,接着就回了半山别墅的家里。 拿出从京城买的礼物,何晓又跟娄家老太太,说了一下京城的事,接着就回了卧室。 坐了一天飞机,他还有些累了。 给京城的娄晓娥、唐艳玲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去洗了个热水澡,回来他就睡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81年末。 这些日子,何晓也顾不得去上学了,他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拉杆箱上。 他根据自己上辈子的记忆,画了十几款拉杆箱,接着去找律所的人,满世界的注册起了专利。 除了注册专利,他又跟娄老太太借了些钱,去九龙买了一家快破产的皮包厂。 何晓准备大干一场,靠拉杆箱起家。 将近年末,该注册的专利,全都注册好了,皮包厂生产的第一款拉杆箱,也终于上架了香江国际机场的卖场。 不过拉杆箱是新鲜东西,刚开始卖得不怎么好。 何晓见状,索性给机场的空姐们,送起了拉杆箱。 除了空姐,何晓又去雇了些靓女,整天拉着拉杆箱在机场内来回走,碰到感兴趣的旅人,就安利这款拉杆箱。 还别说,效果真是不错。 拉杆箱这款新产品,渐渐火爆了起来。 不过这可不够,香江实在太小了,填不够何晓的野心,他要的是大爆,然后尽快登陆美欧、韩、日市场。 特别是美利坚,那边航运发达,肯定能大赚一笔。 也是因为拉杆箱太简单,哪怕有了专利,何晓也不放心,他要赶紧把公司做大,把该赚的钱都赚了。 为了能多卖拉杆箱,何晓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 除了打广告,他又想到了电影。 现在是香江电影最火爆的年代,弯弯、东南亚、日韩,全是香江电影的票仓。 用电影打广告,可比别的省钱、省事多了。 何晓用钱开路,很快认识到了一票电影圈的人。 他上辈子看过很多香江的老电影,哪个电影能火,他看看电影名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向一些未来能火的电影,开始了撒钱行动。 只要能加一段拉杆箱的镜头,广告费都好说。 一般的电影制作方,还真没有拒绝的,他们还以为遇到冤大头了。 除此之外,还有剧组想跟何晓拉投资。 电影圈的门道太多,何晓请教了几个电影圈的老油条,接着答应了两个投资。 除此之外,他还想专门投资拍一个电影,宣传自家的拉杆箱。 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香江空姐》。 招一票漂亮的女演员,拉着拖杆箱,何晓想想就觉得兴奋。 咳咳…… 不过单独投资一部电影,花的钱还有些多了,真要投资也得明年了。 何晓在香江也没忘了京城的录像厅。 将近年末的时候,他收了一些最近的录像带,和一堆二手的录像机,送去了京城。 除此之外,他还去国外买了一批白羽鸡的种鸡,送给了京城的秦京茹。 京城炸鸡的生意不温不火,最大的障碍就是鸡肉太贵。 何晓想让秦京茹试试养一下速生鸡,这样成本也能降下来。 人人能吃上便宜的鸡肉,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其实说起来,速生鸡要是做好了,挣得可比炸鸡多了。 香江的事太忙,何晓也不准备回去,他让在京城的娄晓娥算了一下录像厅的账。 四个多月的时间,十几家录像厅,总共盈利了三十多万。 这些钱拿不到香江,放着也贬值。 何晓让娄晓娥看着,继续开几家录像厅,京城要是够了,就继续往津城开。 忙完了国内的事,何晓又把视线放在了深城。 他在九龙的皮包厂不算大,产量不高,供香江本地市场还可以,要是扩张产量就不够了。 香江的人工也贵,他便想着去深城建一家箱包工厂。 当然,主要也是为了现在便宜,买些深城的地皮。 这事也急不了,他正找人跟深城那边联系着。 不过要开一家大工厂不是容易的事,要耗费很多时间,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国内找家代工厂,先生产着拖杆箱。 至于国内的市场,何晓懒得费心,现在国内连专利法都没有呢,还不如专供国外。 …… 何晓在香江忙得热火朝天,娄晓娥在京城倒是闲了下来。 经过这半年时间,帅府胡同的酒楼,逐渐走上了正轨。 唐艳玲进步也非常大,酒楼那边有她看着,娄晓娥也不用再操心。 眼看着快过年了,京城下了一场雪,娄晓娥想起了茶淀劳改农场的傻柱。 打听了一下他出狱的日子,娄晓娥开着儿子刚送来京城的小轿车,就去了茶淀。 …… 天空飘着雪,傻柱揣着手,走出了劳改农场的大门。 抬头望了望天空,他整个人有些迷茫。 自己从劳改农场出来,又能去哪呢?他早就没家了。 “嗐,还不如继续在农场呆着呢。”
傻柱自嘲地笑了笑,他转身刚想走,就听到了土路边传来“滴滴”声。 扭头看了看,见是一辆红色的汽车,傻柱也没想过是叫自己。 往下拉了一下帽檐,他沿着路继续往前走。 劳改农场离城里可不近,这大雪天也没见公共汽车,他得走快点,不然这么冷的天,晚上得冻死在路上。 “冻死在雪路上?冻死在下雪天,这得多悲凉啊。”
傻柱喃喃自语。 北风一吹,雪花直往他脸上打,傻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 心中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些想哭。 自己都四五十岁了,没想到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拉开布包,傻柱拿出夏天穿的衬衫,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抽了一下鼻子,他大步往城里走。 “滴滴。”
“嗯?”
傻柱回头看了看,发现那辆红色的汽车,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三两步走到路边,他给汽车让开了路。 “滴滴。”
“傻柱,你想什么呢?是我,上来啊!”
车窗慢慢落下,娄晓娥露出了脑袋。 瞧着傻柱,她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可真是有意思,都到跟前了,还没瞧见自己。 “啊?”
傻柱愣了愣。 看着娄晓娥,他终于忍不住了,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连忙转过身,他揉了揉眼睛,接着又拍打干净身上的雪。 缓了一会,在娄晓娥的催促中,他这才上了车。 娄晓娥开着车,扭头看了看他,“哭了?”
“没有,风大,冷。”
傻柱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 “哭就哭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从劳改农场出来,谁都得哭一场。”
娄晓娥说着,沉默了下来。 傻柱跟半年前比,沧桑了不少,也瘦了,连头发都白了一小半。 她都能想象傻柱在劳改农场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嗐,你别瞎想,在劳改农场,我好着呢,我有手艺在身,管教让我去了伙房,可没受多少罪。”
“你是没看见许大茂,他的日子比我难多了,他之前就瘦,现在都快成竹竿了,风一吹,准保能飞起来。”
娄晓娥被傻柱逗乐了,“你啊,嘴还是那么毒。”
傻柱嘿嘿一笑,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是啊,和许大茂和棒梗比,自己可幸福多了,他俩一个还要蹲两年,一个还要蹲一年半,继续受着吧。 “董事长,看来酒楼的生意不错啊,小汽车都开上了。”
傻柱摸了摸车座、车窗,他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小汽车。 “叫我晓娥吧,这是何晓从香江给我送来的。”
娄晓娥挺自豪,在京城有辆车,确实方便了不少。 特别是在冬天,像今天的日子,要是没车,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傻柱。 “何晓……” 听到这个名字,傻柱又沉默了下来。 真是可惜了,儿子去香江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 下雪天,娄晓娥不敢开快了,等到京城的时候,都下午了。 她也没去别的地方,载着傻柱就去了帅府胡同的酒楼。 等到了后厨,傻柱看着何大清忙碌的身影,直接就跪倒在地上。 “爸!我回来了!”
何大清心颤了颤,他回头一看,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走到儿子身前,他摸着傻柱的脑袋,带着哭音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以后,你可别做傻事了。”
“不会了,爸,您放心吧,再也不会了。”
父子俩抱头痛哭。 旁边,娄晓娥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香江的儿子,她带着何晓来京城,本来就是想让儿子和傻柱父子相认的。 可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摇了摇头,娄晓娥也懒得再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傻柱出狱是件好事,娄晓娥特意将何雨水叫来,几人一块吃了个团圆饭。 接下来几天,傻柱顶替了何大清的位置,在酒楼掌管起了后厨。 何大清也没走,他闲着也是闲着,待在后厨也挺开心。 …… 腊月二十七。 眼看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傻柱想起了院里的几位大爷。 经历过这么多事,他对四合院的恨意少了许多。 毕竟也是过年,他便打算去看看几位大爷。 跟酒楼的唐经理说了一声,他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些礼物就去了四合院。 大冬天,冷得很,屋檐上都挂着冰琉璃。 拎着东西走到中院,傻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西厢房。 见房门紧紧地关着,他摇了摇头,走到东厢房敲了敲门。 “一大爷?一大爷?”
“谁呀?”
听见屋里的大妈声,傻柱愣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喊道:“我啊,柱子。”
“什么柱子、钉子的?”
屋里的老太太拉开房门,瞧见外边的傻柱有些疑惑,“你谁啊?俺不认识你。”
“我叫何雨柱,大妈,这不是易中海的房子吗?”
说着,傻柱探着脑袋,往屋里瞅了瞅,可根本没瞧见一大爷的身影。 “易中海?俺可不知道,这是俺租的房子。”
老太太摇了摇头,她刚想关门,却突然觉得何雨柱这个名字很熟悉。 想了想,老太太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门那个臭寡妇的男人,不就是叫何雨柱嘛! 打量了一下傻柱,老太太说道:“你是对门那寡妇的前夫吧?哎呦,你跟他离婚可是离对了,这家人实在不讲理,俺都被她们欺负死了。”
老太太对着傻柱,就骂起了贾家。 更是把自己半年内受的欺负,全都哭诉了一遍。 傻柱:“……” 从老太太的嘴里,他才知道贾张氏竟然中风了,小当更是跟野男人跑去了沪城。 心中很是震惊,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这大冷天的,要是往年,屋里早就烧起了炉子,可傻柱却没发现西厢房有伸出来烟筒。 傻柱抿了抿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傻柱,贾家人可真不是东西,俺听说她和你结婚以后,又去医院里上了环?哎呦,这不是断人血脉嘛,真是太狠毒了。”
看着对面老太太八卦的眼神,傻柱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他跟秦淮茹的事,全都过去了。 本想去后院看看二大爷,顺便打听一大爷的情况,可到了后院门口,傻柱又愣住了。 “这怎么砌起来了?”
摸着门上的铁锁,傻柱心中满是疑惑。 才不到半年,四合院变化怎么这么大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拎着东西,又去了外院。 走到三大爷的门前,傻柱轻轻敲了几下,“三大爷?三大爷,您在家吗?”
三大爷推开房门,见外边的人是傻柱,很是惊讶。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将傻柱迎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