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裕琛正在等锅里煮面条的水开,见徐来不请自来,心情颇好地问:“吃点?”
徐来梦游似的点点头。苍天啊,厉裕琛,厉总裁,厉大老板,他居然,他居然要给自己煮面吃? 厉裕琛示意他过来。 等徐来站在厉裕琛站的位置,厉裕琛才不紧不慢的安排:“等水开了放面条进去就行了,什么也不用放,熟了就行。煮好了叫我。”
徐来依然梦游似的,点点头,等放着五颜六色的蔬菜鲜面条的袋子拿到手里了,他才如大梦初醒般,“等等,不是你做吗?”
厉裕琛点点头:“本来是这样。”
“那现在?”
“现在是你了。”
凌晨两点三十六分,三个人坐在餐厅嗦汤面。 厉裕琛给景糯单独盛了一碗汤,仔细撇了油花,放在一边晾凉。 景糯因为怕烫吃的慢不说,偏偏吃得过程还仔细,一手小勺子一手筷子,挑几根面条放勺里,还得舀点汤,鼓着劲吹半天,才张大嘴“啊呜”一口连汤带面,也不仔细咀嚼,就囫囵吞下肚。 厉裕琛被她这别致的吃法吃的直皱眉,过程这么仔细,进嘴里之后就不能仔细一点? 他一边观察一边慢条斯理地喝光碗里的汤底,放下碗刚要说教几句,就看景糯挑起一筷子面条,放在唇边碰了碰,大概是觉得碗里温度可以了,麻利的把面条用筷子卷一卷,卷成一团,然后放进嘴里,再喝两口汤,没嚼两秒,咽下肚了。接着开始卷下一团面条。 厉裕琛“啧”了一声,景糯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厉裕琛神色不虞的看着他,把放在面里的注意力分了一点给他:“你怎么啦?”
说完就把面团塞进嘴里,继续喝两口汤,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徐来还在那风卷残云般吸入,见此情景,琢磨两秒,决定默默吃瓜。 厉裕琛提醒景糯:“慢点吃。”
景糯又是一大口,吞下肚了才说:“我吃的很慢了呀,你看你都吃完啦,我还有一半呢。”
厉裕琛不由得质疑她:“你嚼了吗?”
“当然啊。”
景糯刚说完,胃里的气就顶上来了一个小嗝,吃太快了,有点反流你。 厉裕琛扣住她的碗,把汤面拿开,鸡汤碗推过去:“再喝点汤就行了。”
景糯眼睁睁的看着汤面远离自己,不由自主咬了咬筷子:“可是我还没吃饱呢……” 徐来跟着凑热闹:“厉老板这么独断,怎么获得女孩子芳心啊。”
厉裕琛不受影响,继续当他的独断总裁:“还要睡觉,别吃太饱。”
徐来又看向景糯,期待她接下会有什么表现。 结果景糯只是“哦”了一声,说了一句“那好吧”,然后就乖乖喝汤了,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了,然后被厉裕琛领上楼一起睡觉去了。 临走厉裕琛还颐气指使地点点桌子:“那就麻烦徐医生收拾收拾桌子,洗碗机在水池下面。”
景糯也挥挥手:“徐医生晚安哦。”
剩下徐来独自坐在擦桌前。 徐来:? 徐来:?? 徐来:??? 喂喂喂,不要这样子吧,我可是客人啊。 中间有了这么一处插曲,景糯早上就没能起来,一直呼呼睡着,徐来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便就没再多待,早早走了。 昨天安排出去查的人,给厉裕琛带来了不怎么美妙的答案。 “什么异常都没查到?”
厉裕琛眉头紧锁。 “是,昨天景小姐大约四点左右去了春鸟园,但是拍卖还没有开始就走了,这个时候就有些……”手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去形容,“景小姐看起来,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害怕的逃跑。”
“然后她就直接走出了美术馆,视频一直追踪到门口,后面就不知道了,美术馆外面没有监控。”
手下话锋一转:“但是,在景小姐走出美术馆的的同一时间段,有个女人很奇怪,她拿着一个盒子走到门口,然后两手空空的走了回去,没多久,又再次出现,然后没再回来,应该是离开了。”
“看现场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景小姐看向的地方是一个监控死角,看不见,现场工作人员也说景小姐一直是独自一人站着,突然就不对劲了。”
“再查。查那个拿盒子的女人,整理一份那天进拍卖场地的人员名单给我。”
厉裕琛不信什么都没发生,景糯就能凭空走出三公里,回来还要做噩梦。 “视频发给我。”
“是,厉先生。”
厉裕琛拿到视频,原倍速一帧一帧地看。 拍卖厅景糯站的位置确实十分不显眼,她抬了两次头,第二次目光确切看到的地方就出了监控范围,是个死角。 她看见了什么?厉裕琛沉思,以至于只是看见就害怕的发抖,慌不择路的逃跑。 监控一直持续到景糯跌跌撞撞的走出美术馆,后面就没再有了。 他找到手下说的那个重点嫌疑女人,她比景糯晚不到一分钟出现,厉裕琛暂停放大,仔细看了看她手上的盒子。 外观普通的礼物盒。 会是给景糯的吗? 还没想到什么,这个时候景糯醒了,提提踏踏的下楼,见厉裕琛坐在客厅,问道:“你今天没有去工作呀?”
厉裕琛一点也没有在查她的心虚,大方地展示自己的电脑屏幕:“在工作。”
“噢,那我不打扰你噢。”
景糯以为厉裕琛说在工作的意思,就是自己不要去缠着他,于是很自觉的准备走开。 没想到厉裕琛冲她招招手:“过来糯糯,我问你一点事情。”
景糯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的单人沙发上:“怎么啦?”
没睡醒的尾音轻轻拖长,带着小勾子似的。 “你在港城,有什么朋友吗?”
景糯摇摇头,不明白厉裕琛怎么问这么一个问题。 厉裕琛把电脑合上,食指有节奏的轻点沙发,缓缓问她:“那糯糯昨天在美术馆,是看见了什么不喜欢的人吗?”
景糯顿时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炸毛似的警惕起来,看向厉裕琛的目光都多了不易察觉的戒备:“没有的。”
她又觉得只说没有太过苍白,大脑飞速运转,磕磕绊绊的找了个理由:“我就是,就是看见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