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上学期接近期末的时候，周岩的几个舍友们，终于完成了作品。　　只是受通讯技术所限，无人机没办法做到直连集成摄像头，想要航拍，只能通过载荷的方式，搭载摄像机。　　纵然如此，已经接近市场化的产品一出现，还是经验到了很多人，尤其是隔壁电影学院的预备役导演们，听说过无人机的性能之后，都馋哭了。　　而周岩这边的无人机设计平台，也已经完成了软件的封装，至于软件测试，直接扔给了小伙伴们。　　周岩也曾恶意满满地想过，这时候自己要是来一句“再设计一架？”

，小伙伴们是不是直接就崩溃了？　　只是，让周岩始料未及的是，老大钟强拿到软件之后，笑嘻嘻地环顾了一下整个宿舍：“老六给咱们提供了如此的神器，要不咱们再设计一款，体验一下？”

“别介！”

飞行器设计专业的学生，亲手设计出能够飞起来的飞机，固然让人高兴，可刚设计完一台，再搞一台，感觉就有点撑得慌了。　　“老六，你说句话呀！”

除老大之外的四个兄弟全都可怜巴巴地盯着周岩。　　“这软件是我给公司准备的，”周岩面色轻松，“不求你们能够掌握所有的东西，可最起码也得熟悉一下各种功能……”　　“哪有时间？”

“马上不就寒假了吗？”

“老六，我恨你！”

只是，四个兄弟的恨意，很快就被年后毕业实习的地点给吸引住了。　　“我听辅导员说，”老大脸上满是神秘兮兮的笑容，“年后咱们实习的地点是西波列夫……”　　“咦……”宿舍里一群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周岩。　　“你们瞅啥，又不是奉天，还想让我请你们吃大餐？”

虽然有点意外，可参观西飞对于周岩来说，并不算什么坏消息：成飞和沈飞体系下的飞机制药厂周岩都已经呆过了，可主抓歼轰、运输机和轰炸机的西飞，周岩还没近距离接触过……　　根据周岩的推测，实习期间，小伙伴们最有可能接触的飞机，应该是大八爷——运八。　　放假回家之后，周岩开始搜集运输机和轰炸机的相关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刚到家没几天，沈飞这边的领导就开始登门慰问，搞得周岩莫名其妙。　　“爸，沈飞这些领导，怎么突然想起来咱们家拜年了？”

李建国满怀欣慰地笑了：“还不是担心你在西飞实习的时候，被那边给勾引走了！”

“至于吗……”周岩哭笑不得。　　“怎么不至于？”

李建国满脸得意，“我儿子的文章好歹也上过科学杂志，无论是咱们这边的飞行设计院，还是长安飞行设计院，都对你垂涎已久了……”　　虽然周岩已经通过李建国表了态，自己生是沈飞的人，死是沈飞的鬼，可新年前后，来家里慰问的集团公司领导，依旧不在少数。　　过了初六，周岩终于得以解脱，带着行李踏上了返京的火车。　　到了首都，汇合之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登上了前往长安的火车。　　长安城到底无愧于古都的称号，连火车站都建在老城墙之外，美中不足的是，车站广场上，不停地播放带着几分秦腔的广播“请您留意好您的行李物品！”

除了站广场，西飞那边负责接待的车队，已经等在了那里。　　“不同的学校，不同的待遇呀！”

周岩可还记得，自己在工大上学大四毕业实习的时候，大巴车可都是学校自己租的，而首航这边，车子都是实习的单位提供的。　　到了地头，第一件事，自然是听实习单位历数自家范围的光辉历史。　　这样的历史，周·李天峰·岩也曾听自家老头子历数过很多遍，只不过不是眼下的西飞的，而是沈飞的。　　负责讲解的小姐姐，可比当初红河汽车厂那位强多了，声情并茂，娓娓道来，要不是周岩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奉天，还真有可能就被忽悠住了。　　周岩不动心，并不代表其他同学也不动心，西飞的历史才点了一半，很多同学都已经动心了……　　“呸！下贱！”

老五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对这位负责讲解的小姐姐比西飞更感兴趣。　　等小姐姐介绍完西飞的光辉历史，话题骤转：“诸位都是首航的高材生，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位学生刚刚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关于N-S方程的论文？”

也不用小姐姐问是哪一个，熟悉周岩的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周岩。　　“这位同学，可以说一下你对我们西飞的第一印象吗？”

周岩笑着接过了话筒：“条件得天独厚，气候干燥，适合飞行器的保存，而关中平原地势开阔，适合布置大型的飞行器制造车间，也比较适合飞行器的试飞工作……”　　“那你有没有想过，来西飞工作？”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见周围的同学都盯着自己，周岩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是西飞集团，还是长安飞行设计院，短时间内我都不会考虑，除非……”　　小姐姐的脸耷拉下来：“除非什么？”

周岩并没有直接回答。　　“在一个充斥着流氓团伙的村子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想要安安稳稳地种田，首先需要几件能镇得住流氓的利器……”　　眼下，虽然西飞正在养“胖妞”，魔改“六爷”，可轰二零还遥遥无期，对于有任务时限的周岩来说，西飞并不是什么“良配”。　　虽然养成了“胖妞”之后，西飞还会培养跟安-124类似的运-30，可周岩等不起。　　对面的小姐姐显然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听到周岩的说法，自然明白周岩的野心，笑着解释道：“有些东西，你见不到，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　　这是在内涵轰二零吗？　　周岩微微一笑：“利器需要时间来打磨，可对急着找东西防身的农家汉子来说，手边能随时拿得起来的，才是最好的！”

遥遥无期的轰二零，哪有马上就能看得到摸得着的歼十六、歼十八来得香？　　对面的小姐姐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心，周总只得报出了自家小区的大致地址……　　这是沈飞的家属院？！　　小姐姐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　　之后，小姐姐将目光投向了班上的其他同学，敷衍了几句之后，开始下“鱼钩”。　　只是，跟周岩预想的不同的是，西飞开放的并不是大八爷的生产车间，而是刚刚投产的“大七爷”运七改型——新舟60的车间。　　“这是要下血本呀！”

前往车间的路上，周岩用手指捅了捅钟强：“老大，参观西飞这样的老牌飞机制造厂，除了那些高级技师之外，最有看头的，还是质量保证体系这一套。参观的时候，咱们尽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看在兄弟那篇论文的份儿上，只要不是涉密的问题，他们应该会给解答……”　　“可是老六你这边……”　　“欠下点人情，还上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