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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黯淡的禄存之星,通过皇天道图燃烧道蕴。
暂时冲开【擎羊逢空】和【陀罗藏凶】两道青煞命数的长年镇压,迸发出大日也似的炽烈精芒。 再加上纪渊催动半部炼字诀,引动恢弘无匹的气运长河,注入掌下那具瘦弱的身躯。 轰隆隆的闷雷大音,仿佛在孩童病已的耳畔猛地炸裂。 半大的身子剧烈晃动,好似心神出窍一样。 不断地上升,超拔,凌驾于穹天。 最后附着于一颗紫气垂流的巨大星辰。 诸多难以言喻的玄妙感受,流淌于念头之间。 “原来……” 病已脑袋晕乎乎的,大量的文字涌上心头,几乎充塞识海。 “人之三宝为‘精、气、神’,此为阳间之属。 又有三气,叫做‘福、禄、寿’,此为阴世之数。 人无精气神,便是皮囊朽坏,命元亏空,难以长久; 人无福禄寿,霉运连连,坎坷一生,死后就成了孤魂野鬼。 而我……居然看得到福气、禄气、寿气。 这是纪大人教我的功法吗?”虽然有几分见识,但终究只是没出过矿山的稚子孩童。 面对这等奇异的变化,病已颇为忐忑,颇为不安。 一方面,他生怕这一切化为梦幻泡影,顷刻破碎消散; 另一方面,又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像是穷人乍富,骤然获得金山银山。 这种复杂的心绪,死死缠绕着年仅八岁的病已。 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病已。”
忽然,纪大人的轻淡声音传入耳中,抚平那些涟漪似的杂念。 瘦弱的孩童抬头,睁眼,看到一袭大红蟒衣迎风烈烈飘荡。 纪大人挺拔的身形好似山岳屹立,冷峻的眉目如同刀砍斧凿,给人极为安稳的感觉。 “纪大人的福、禄、寿,好刺眼啊……像一团团精光爆发,聚拢成璀璨的骄阳! 只是……寿气不稳,福气不固,最近会遇到杀身大祸?”
病已自然而然的思忖着,随即眯起眼睛。 清澈的眸光急速收缩,好像被针扎一样,有股刺痛的意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 平静地把目光投向那座高耸入云,山道盘折的天蛇峰。 这一次,天地景象大有不同。 群山失色,唯有无穷无尽的绚烂光彩。 金光璀璨,赤光浓郁,紫光盎然,青光浮动……好似万丈狂澜滚滚而起,席卷浩瀚世间! 无比震撼的一幕,让还是孩童的病已陷入呆滞。 咚的一声,如晴天霹雳,震动颅脑。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似有神人擂大鼓,震彻九天十地! 整个单薄的身子,几欲崩裂,仿佛承受不住。 那只按在头顶的大手,轻轻抚过。 如神针定海,风平浪静! “我可以……拨转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光芒!”
病已大口喘气,内心升起由衷地感激之情。 在他年幼度过的岁月当中,纪渊无疑是那个最强大无匹、最光芒万丈、最值得依托的那个人。 “纪大人,想要我取走他福气、寿气表面萦绕的那层血光!”
病已恍然,小脸绷紧,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长有粗茧,生有冻疮,像是芦苇杆的那只小手,轻轻地举起。 金色如铁石,摇撼不动;赤色如烈火,无法掌握;紫色如流云,触之即散;青色像溪水,留之不住。 唯有白色、灰色、黑色,所化成的无形气流,勉强可以拨动。 乌云盖顶似的霉运,还有殷红欲滴的血光。 只是被病已张开小手,随意一握,就拿捏于掌中。 瘦弱的孩童如持大铁锤,有些力有未逮。 他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那股很有“分量”的霉运和血灾,猛地一投。 像是两颗石子一样掷飞出去,砸向天蛇峰顶的那座铜殿。 “做得好。”
纪渊开口赞道。 北斗第三星的禄存,果然非同寻常。 这种转移霉运,吸纳福气的惊人禀赋。 倘若懂得发挥利用,简直就是心想事成无往不利。 只要借助命星之力,消灾解难,积福存禄。 完全可以将自身打造成为最顶尖的天命骄子! “福气大,禄气厚,寿气深……这辈子没有大灾大难,已是世人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了。”
纪渊瞥向天蛇峰顶的那座铜殿,不禁好奇: “不知道赵垂扛不扛得住,病已这八年积攒的霉运,以及我的那份血光之灾?”
…… …… 天蛇峰,铜殿之中。 阴雷真罡如同暗流起伏,肆意冲过粗大的梁柱,带起噼啪的电芒。 暴虐的气息直似火山喷发,席卷着坚硬冰冷的乌黑墙面。 宛若一层层阴沉沉的浪潮拍打,发出轰隆巨响! 大殿之外的两名甲士屏住呼吸,汗毛倒竖。 但凡靠得近些,就好似电芒闪过,渗入筋骨很是酥麻。 由此可见,里面究竟有多恐怖。 迈过门槛踏入一步,只怕都要化为焦炭! 天蛇峰上下都知道,每到电闪雷鸣的阴雨天气。 赵将军都要运转真罡,引动穹天的电芒、雷火。 好用于淬炼自身,充实气海。 这座纯铜浇铸的宽大殿宇,便是由此而来。 它并非个人居住,而是练功的场所。 内里设有引雷、避雷的阵法。 每到阴天,一团团火球、一道道电芒滚落而下。 砸在铜殿屋檐顶上,再被赵垂接引过来,吸摄入体。 经过细致的打磨,最后与真罡凝练交融,增厚一分功力。 只有天人合一,度过风火大劫的宗师,才能硬抗雷火轰击。 否则寻常的血肉之躯,决计受不住浩荡天威! 噼啪,噼啪! 赵垂盘坐于地,真罡环绕周身,好似风雷霹雳在嘶吼! 钢针似的丝缕电芒,经过功法的牵引,缓缓渗透筋骨皮膜。 比起星辰陨铁还要坚硬的肌体,逐渐发热、发红,滚烫得像是一座巨大火炉! “心火难消,练功也集中不了精神!”
赵垂面无表情,眼中爆出一团宛如实质的摄人烈芒。 “根据天京传来的消息,那辽东泥腿子为人飞扬跋扈,桀骜不驯。 怎么进了龙蛇山,就变得胆小如鼠?成天只会躲在腾龙峰的别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娘们! 对他需要符箓钢铸炼道兵的这件事,天蛇峰视而不见,也不见发火动怒,过来理论……而是自个儿费力锻打。”
就如纪渊所想的那样,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垂开始有些急躁。 毕竟燕王的车辇再过两日,就要经过龙蛇山了。 天京那边也发来催促的密信,最好能在腾龙峰了结干净。 不然的话,脏水很难泼到旁人身上,也无法把燕王卷入进来。 咚! 攥紧的手掌轰然一拍,将坚实平整的纯铜地面,硬生生按出一个赫然的掌印。 沛然的真罡流转,砸中笼罩身躯的巨大铁笼上。 “东宫和燕王府的关系微妙,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太子殿下极有可能不会大动干戈,免得引起朝堂动荡……” 赵垂收起无名火起,思绪不停地急转,似乎有些分神。 全然没有注意到天穹之上,那团黑压压的雷云,不知为何变大了许多。 好似山峦堆积,又像是大岳低垂,随时都会压塌而下! 轰轰轰,电光闪烁,火球翻滚。 好似刺眼夺目的烈烈精光,笼罩铜殿。 如同磨盘碾动,化作可怖的雷火炸裂开来。 守门的两名甲士,连忙闪躲远些,避免被殃及池鱼。 “今日的雷,好像格外凶猛啊……” 坐在铜殿之内的赵垂,眉头微微皱紧,好似察觉到了异常。 但他并未当回事儿,龙蛇矿山层峦叠嶂,气候多变。 加上正值冬日,雷声大一些也是正常。 反正铺设避雷的阵法,绝对伤及不了自身,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念头一转,赵垂默默运功,阴雷真罡连绵不绝。 仿佛江河决堤,布满大殿的每一处,吸摄逸散的电芒雷火。 可是……原本形似圆球,用于分散雷霆的硕大铁笼。 因为适才赵垂随手拍出的一掌,已经震出几道细小的裂纹。 细密的阵法,悄然出现疏漏。 加之殿外的电闪雷鸣越发猛烈,几乎凝成一团磨盘大小的烁烁火球。 “嗯?”
赵垂忽然抬头。 只见滚走入殿的那团火球,陡然炸裂! 其中蕴含的电芒雷火,好似滚烫无比的炙热浆流,汹涌撞开那座铁笼! …… …… “希望人有事。”
望向被掀开一半,冒起浓烟的铜殿屋顶,纪渊衷心说道。 没想到,这股霉运转移之后,竟然是立竿见影。 “不知道血光之灾,又要怎么应验?”
纪渊嘴角勾起,于内心轻笑道。 让人倒霉,也算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当然,以赵垂开辟气海的武道境界。 练功之时出了岔子,不一定会危及性命。 但受点轻伤,损伤自身根基,却是板上钉钉。 “多亏了你,奖励一枚强血丸。”
纪渊牵着懵懵懂懂的孩童病已,回到别院。 推开那扇木门,却看见一道陌生的人影坐在屋内。 仔细瞧了瞧,发现是个眉宇凌厉,长得英武的白袍青年。 对方气机平和,气血平静,也无恶意,不像是公然行刺的武道高手。 可…… 纪渊的眸光收缩,面皮微紧。 识海之内的皇天道图,更是剧烈震荡。 其中一颗紫色命数星辰大放光芒,勾勒几行古拙字迹。 【受到青睐的血神行者,你感应到血神天选的气息】 【是否主动发起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