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悲哀不悲哀的，李川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他是一个带货主播，“女神节”一来，他就可以借着“女神节”的名头卖货，这是好事啊，他为什么要反对？　　商业社会怎么样、女神节又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才懒得理会呢。　　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吴俊逸提议的“女神节”，貌似可以解决他在淘宝直播的问题。　　随着商业社会的发展，国内诞生了许多个购物节，除了“双11”、“双12”、“618”外，还创造了“年货节”、“吃货节”、“520”等。　　此外，还有很多节日被改造成了购物节。　　“女神节”只是其中唯一，其他的像“七夕节”、“端午节”、“劳动节”，甚至“国庆节”，都在一定程度上被改造成了购物节。　　这样算下来，一年到头，购物节是真不少！　　李川觉得，他可以每周六固定在抖音直播，到了购物节的时候，他再去淘宝加播一场。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　　首先，他稳定了自己的直播时间……每周六固定在抖音开播，能够让观众养成习惯。　　其次，他保留了在淘宝的热度……购物节的数量不少，而且较为分散，足够他保持热度。　　再者，他直播的场次不会太多，而且主次分明……购物节的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比周六多，一年到头，最多十几个。所以，他工作量增加的其实并不多，每年也就十几场，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周六比购物节多好几倍，他在抖音直播的场次，肯定要比在淘宝多得多，主次非常明显。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么做，能够提高他的赚钱效率。　　要知道，每逢购物节，淘宝的流量就会迎来一波爆发，这是抖音等短视频平台所不具备的优势。　　淘宝流量多了，他卖货的效率自然也会提升。　　购物节期间，他在淘宝直播一场，可能就能顶平时的两场、三场，甚至更多。　　用最短的时间，卖最多的货、赚最多的钱……这样安排，简直太合理了。　　李川越想越觉得靠谱，当即就下定了决心。　　‘吴总，不瞒你说，女神节的活动，我们早就在准备了，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做的。”

李川随口编造，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真的？”

吴俊逸有些怀疑。　　“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吧，女神节那天，我肯定会在淘宝开播的。”

“哦，那太好了！”

吴俊逸颇为惊喜道：“到时候，我们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推荐位！”

“感谢官方的支持。”

“不用，这都是应该的。”

“吴总，我最近有点忙，等忙完这一阵儿，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一杯。”

“好，等有时间，我请你！”

“吴总太客气了，还是我请你吧。”

“哈哈，都行都行，咱们到时候再说。”

“好，那就先这样？”

“嗯。”

“……”　　电话挂断，李川嘴角微微掀起了一丝弧度。　　然而，他刚笑了没多久，脑中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猛地变了脸色。　　‘对了！三月八号是周几啊？！’　　‘不能跟周六撞上吧！’　　‘要是跟周六撞上，我肯定要在抖音直播的啊，那淘宝那边……’　　‘靠，我话都说出去了，这要是跟周六撞上了，那……’　　李川想到一半，再次拿出手机，开始查看日历。　　‘三月八号，三月八号……哦~~，还好还好，三月八号是周五，没跟周六撞上。’　　李川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他又微微蹙了蹙眉。　　‘周五直播一场，周六还要继续播，连续直播两天，这挺累的啊。’　　‘唉，算了，累就累点吧。’　　‘赚钱嘛，哪有不累的。’　　‘……’　　……　　下午三点半，飞机降落在了BJ机场。　　五分钟后，全副武装的李川，提着两个包，混在人群中，走出了航站楼。　　来到出站口，他一眼就看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不是冯提莫，还能是谁。　　李川这次来BJ，没有搞突然袭击……突然袭击，虽然很惊喜、很浪漫，但冯提莫最近也挺忙的，经常到外地出差、参加活动，他如果不提前通知一下就过来，很可能见不到冯提莫，那样就太蠢了。　　所以，综合考虑，还是提前通知一下的好。　　李川前天就跟冯提莫说了这件事，冯提莫也知道他的行程，所以提前跑过来接机了。　　两人见面，没有说话，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举动，只是互相招了招手，等李川走出了检票口，方才开口道：“怎么来的？”

“开车过来的。”

“那正好，咱们先上车。”

“嗯。”

冯提莫点了点头，上前挽住了李川的胳膊。　　李川环顾一周，见四下无人在意，也就没有作声。　　两人结伴走出航站楼，来到了停车场。　　冯提莫的座驾是一辆蓝色的保时捷Macan。　　保时捷Macan是一款拥有紧凑型外观的高端SUV车型，价格不贵，顶配版也就九十万左右，车身较为小巧，配合上蓝色的外观，倒是非常适合冯提莫。　　来到车上，两人解除武装，相互对视一眼，便猛的抱在一起，啃了起来。　　刚才在出站口，人多眼杂，他们不敢做什么过份的举动，现在来到车上，就不再装模作样了……他们几个月没见，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当下一有机会，便肆意发泄了出来。　　他们足足啃了七八分钟，直到有些累了，方才停下。　　李川将冯提莫搂在怀里，稍稍休整了一阵儿，然后低头看去，他发现冯提莫的目光游移，时不时的瞟向某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他顺着冯提莫的目光看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你在看什么？”

李川略带一丝调侃道。　　“没看什么。”

冯提莫连忙扭过了头去。　　“别装了，你都看好久了。”

李川说着，伸手从旁边拿起一个包，放在了冯提莫的肚子上，道：“就是给你买的，拿着吧。”

“真的？！”

冯提莫惊喜万分。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都给你了么。”

“嗯~~……我太爱你了！”

冯提莫将包拿在手中，翻看了几下，然后猛的伸手勾住李川的脖子，再次献上了香吻。　　一时间，两人又唇枪舌战了起来。　　李川送给冯提莫的包，正是那款价格36.6万、LV限量版的女式包。　　这款包，他之前是想送给朱芳的，但朱芳已经有了，所以就没收。　　他一个大男人，用不了女式包，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送给谁，所以就一直在车上放着。　　几个月过去，他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今天中午，他在机场停车的时候，简单收拾了一下车内的卫生，突然发现了这个被他遗忘的包。　　他想着自己跟冯提莫好久没见了，应该带点礼物过去，眼下这个包，价格不菲，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早点送出去，所以就把这个包带上了。　　之前，他见到冯提莫，其实是想第一时间把包送出去的，但冯提莫一挽他的胳膊，他有点害怕被人认出来，慌乱之下，就又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刚才，他发现冯提莫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那个包上瞟，方才回想起来。　　“诶诶……行了行了行了，你别着急，咱们晚上回酒店再说。”

李川本想跟冯提莫啃一会儿就完事，但没想到冯提莫过于热情，伸出一双小手，就要撕他的裤子，要不是他的裤子质量好，现在早就裂开了。　　“没事，你快解开。”

“什么没事！”

李川呵斥一声，控制住了冯提莫的双手。　　停车场的人，虽然比较少，但毕竟这是机场，危险性非常大，他们一旦被发现，事情可就大条了。　　“哎呀，你弄疼我了，你快放开，放开我……”　　“你老实点，我就放开你。”

“知道了知道了。”

李川听到保证，松开了冯提莫的双手。　　“哼，真没劲！”

冯提莫撅了撅嘴，扬起小拳头，在李川身上狠狠地锤了一下。　　“嘶~，别闹了，快开车吧，先离开这儿。”

“我不想开，你来开！”

冯提莫有些赌气道。　　“我没开过这车。”

“都一样的，你开两下就会了。”

“我不认识路啊。”

“有导航。”

“看导航太麻烦了，你就自己开吧……我刚下飞机，累死了都，你让我休息一下。”

“你是坐飞机，又不是开飞机，累什么累？”

“你这话说的，坐飞机就不累吗？旅途劳顿，懂不懂？”

“懂个屁！我看你就是懒！哼，每次都跟个大爷似的，我成伺候你的小丫鬟了？”

“诶，你这话言重了啊。”

“言重什么？你哪次不是当大爷，让我伺候你？”

“这……等晚上回酒店，我伺候伺候你，行了吧。”

“你打算怎么伺候我？”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保准让你……嘿嘿。”

“滚！臭流氓！”

“你骂谁流氓？”

“你！”

“你忘了你刚才干的啥事了？”

“闭嘴！”

“……”　　下午四点左右，蓝色保时捷Macan缓缓驶离了停车场，向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路上，两人逐渐恢复了正常，随意的聊起了天。　　冯提莫：“你昨天刚直播完吗？”

李川：“嗯，播到晚上十一点多。”

冯提莫：“业绩怎么样？”

李川：“还可以，卖了一个多亿。”

冯提莫：“又赚了好几千万？”

李川：“嗯。”

冯提莫：“你们带货主播可真厉害，我做直播这么多年，都没赚到几千万，你一场直播就够了。”

李川：“你也可以做啊。”

冯提莫：“我？算了吧，我不是那块料。”

李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冯提莫：“我有自知之明啊，在直播间卖货……光是想想，我都害怕。”

李川：“怕什么？”

冯提莫：“也不知道怕什么，就是怕。”

李川：“你只没做过而已，播两次，你就不怕了。”

冯提莫：“算了吧，你别再劝我了，我现在播播游戏、唱唱歌，也挺好的……不过话说回来，我都好久时间没直播了。”

李川：“嗯？为什么？”

冯提莫：“最近总在外面参加活动，没时间直播。”

李川：“哦，你在外面参加活动，能挣到钱吗？”

冯提莫：“能，但是不多，有时候甚至连机票钱都挣不出来，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直播呢。”

李川微微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冯提莫这么频繁的参加活动，其实就是想往娱乐圈挤。　　娱乐圈有一个特别的现象，那就是总喜欢干一些赔本买卖。　　很多明星，跑出去参加活动，比如时装周、慈善晚会、电影节什么的，很多都是不挣钱的，有的甚至还要往里面搭钱。　　这种做法，李川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任何职业做到最后，目的都是为了那一个字——“钱”。　　不挣钱的活动，除非能带来特别大的助益，否则干嘛要参加？　　闲的蛋疼吗？　　有人可能会说，多参加一些时装周、慈善晚会、电影节什么的，可以提升曝光量、结识人脉，这有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对此，李川并不认同。　　时装周、慈善晚会、电影节这些，有几个愿意看的？　　即便是现场直播，也全是饭圈粉丝在自嗨，正常人谁爱看这玩意啊。　　本来观众就不多，参加的人还特别多，一晚上都得不到几个镜头，这能提升什么曝光量？　　有这工夫，去拍条抖音不行么？　　随随便便发条抖音，曝光量也比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强。　　至于结识人脉什么的，效果的确有，但也很有限。　　时装周、慈善晚会、电影节等活动，都是公众场合……公众场合，最多只能混个脸熟，没办法深入沟通。　　这种程度的社交，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有这工夫，不如想办法多挣点钱。　　人，只要有钱了，就会有一堆人上赶着巴结你。　　李川自己就是个例子。　　之前，他没钱没势，谁也不愿意搭理他：现在，他有钱有势，这个领导、那个老板，乌泱泱全来了，有些人脉，他甚至想推都推不掉。　　这就是自身价值带来的变化。　　自身价值高了，不用刻意追寻，人脉自己就会主动找上门；自身价值低了，哪怕你费尽心力，也很难把人际关系构建起来。　　所以，在李川看来，只有钱才是王道，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看法，并不代表世俗的观念。　　而且，他也不会将自己的看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就比如现在。　　尽管他不认同冯提莫的做法，但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这是冯提莫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干涉，也没理由干涉。　　“你多长时间没直播了？”

李川背靠在座椅上，随意的问道。　　“一个多月了，我年前播完，年后就一直没开播。”

“哦，那是挺久了。”

李川点了点头，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道：“要不，你现在就直播一场吧。”

“啊？现在？”

“对啊，你今天不是没什么事么，正好开播一场。”

“在外面播吗？”

“嗯，户外，直接用手机播，你之前没播过吗？”

“播过，可是……我在开车啊。”

“我给你播，摄像头照着你就行了。”

“哦，那你要出镜吗？”

“出呗，我又没什么事。”

“你就不怕……”　　“怕什么？”

“你就不怕水友说咱俩是情侣？”

“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俩本来就是CP啊，你忘了？”

“你以为你忘了！”

冯提莫一句话说完，眼眶突然红了。　　她目视前方，紧咬着牙，似是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可能会忘。”

“诶诶，你哭什么啊……快快快，把手机拿过来，我现在就给你开播。”

“在我兜里，你自己拿吧。”

“哪个兜里？”

“左边。”

“你屁股压着呢。”

“你直接抽出来就行了……嗷，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不动弹一下的？”

“我开着车怎么动弹？”

“开着车就不能动弹了？你屁股长里面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谁故意了？”

冯提莫一阵脸红。　　“你！还能是谁？”

李川骂了一声，接着又道：“行了，别废话了，密码多少？”

“******”　　“哪个软件？”

“斗鱼视频直播伴侣。”

“在哪啊？哦，找到了……这软件怎么用？”

“你真笨，这都不会？”

“我又没在斗鱼直播过。”

“我也没在抖音直播过，我怎么会用抖音呢？”

“抖音简单啊……靠！我跟你犟什么，你快说，别废话，怎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