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李川卖完了最后一个品。　　“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在淘宝继续给大家直播的，没关注的，先关注一下，直播间左上角……就这儿，看到没有？一个橙色的按钮，点一下就可以了……”　　“好，感谢大家的支持，也感谢幂姐，感谢各位兄弟姐妹。”

李川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后退两步，冲着摄像头鞠了一躬。　　“拜拜，大家晚安。”

杨幂也从椅子上站起，对着摄像头挥手致意。　　“晚安，大家早点休息，拜拜。”

“拜拜。”

“……”　　晚上十一点四十四分，直播关闭。　　啪啪啪啪啪啪……　　李川自动屏蔽掉周围的掌声，扭头看向杨幂，脸上露一丝微笑道：“幂姐，今天辛苦你了。”

他的笑，并不是装出来的。　　此前，他听闻【杨幂问森先生：我和杨超越，你更喜欢谁？】的词条登上热搜，心里对杨幂十分厌烦，但后来他看了评论，发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心里对杨幂的那份恶感也就随之消失了。　　此时，他反倒觉得有些对不起杨幂，毕竟他之前的情绪很暴躁，差点控制不住、动手打人了。　　虽然他目光收回的比较快，杨幂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他之前的情绪是真实的，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没事。”

杨幂摆了摆手，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直播了一晚上，肯定累了吧？”

“还好，不累。”

杨幂在说谎，因为她脸上明显透露着一丝疲累，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从神态和动作上可以看出，杨幂其实很累。　　这很正常，杨幂不是主播，没怎么直播过，一口气直播五个多小时，还都是高强度的电商直播，不累是不可能的。　　李川刚开始直播的时候，也觉得特别累，后来时间长了，又锻炼了一下身体，才逐渐适应过来。　　所以，杨幂没有适应，也没有锻炼，说“不累”肯定是假的，想都不用想。　　李川也知道杨幂在说谎，但是并没有拆穿，只是回头将朱辰伟喊过来，道：“幂姐的酒店，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幂姐来之前，就安排好了。”

“嗯。”

李川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对着杨幂道：“幂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好。”

“……”　　李川一行人，将杨幂及其助理送到了楼下，坐上了黑色埃尔法。　　“路上慢点，照顾好幂姐。”

李川将杨幂送上车。帮忙关好车门，扭头对着朱辰伟嘱咐道。　　“明白。”

朱辰伟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完，便坐上了副驾驶。　　“等一下！”

就在车辆即将启动的时候，杨幂突然开口叫停。　　“嗯？怎么了？”

李川面露疑惑。　　杨幂摇下车窗，对李川道：“你刚才不是说……你送我吗？”

“啊？”

李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当下一阵无语。　　‘大姐啊，我说送你，是把你送到楼下，不是送你去酒店。’　　‘老子还有很多事呢，哪有空送你去酒店啊。’　　李川心中无奈，但语气还是尽量委婉道：“幂姐，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就让辰伟送你回去吧。”

“这么晚了，你还要忙吗？”

杨幂微微蹙眉，有些不解道。　　“我直播完，都要看看数据、开个复盘会什么的。”

“哦。”

杨幂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你过去，一定要把幂姐安排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明白吗？幂姐是明星，可能有狗仔跟着，这点一定要注意……”　　李川没有察觉到杨幂的异样，自顾自的又对朱辰伟嘱咐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看向杨幂道：“幂姐，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他说，他会出面帮你解决的，他如果哪里做的不到位，你回头跟我说，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知道了。”

杨幂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直接关闭了车窗。　　“走吧走吧，路上慢点啊，注意安全……再见，幂姐，幂姐，拜拜……”　　李川目送黑色埃尔法远去，然后返回了公司。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他回到直播间，走到了中控台前，开始查看今天的直播数据。　　直播时长：5小时42分钟　　观看人次：4522.3万　　人气峰值：78.9万　　平均人气：48.8万　　平均客单价：88.1元　　转化率：9.2%　　总销售额：3.67亿　　这份数据，可谓是相当华丽了。　　场观4522.3万，这都快跟抖音差不多了。　　要知道，淘宝的流量跟抖音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说句不好听，两者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　　虽然今天是“女神节”，淘宝有一定的流量加成，但还是比不过抖音。　　购物节有大有小，最大是“双11”，其次还有“双12”、“618”等等，“女神节”在其中，顶多算个中游水平。　　中游购物节，流量加成不会太大。　　对于淘宝而言，只有在“双11”的时候，它的流量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比肩、甚至超越抖音，除了“双11”，其他的一切都不好使。　　所以说，李川是在总流量池不大的情况下，拿下了四千多万的场观……这个成绩，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能做到这一点，除了他本人的贡献，还要感谢淘宝直播官方的大力扶持，以及杨幂到来所形成的流量效应。　　几个因素叠加在一起，才造就了4522.3万的场观。　　而4522.3万的场观，也造就了78.9万的人气峰值和48.8万的平均人气……这个水平，基本上也跟抖音差不多了。　　平均客单价88.1元，比之前稍微高一点，但也没高太多，整体还是比较平稳的。　　转化率9.2%，这比他的抖音数据强了不少，但跟他之前的淘宝数据相比，却是弱了几分。　　李川上次在淘宝直播，还是年前的“淘宝年货节”，当时，他的单场转化率超过了10%。　　眼下，他从“10%”的水平线上掉下来，心里还是比较失望的。　　不过，这也没办法。　　这次，他在直播过程中连续上了两次热搜，尤其是后面那条热搜，为直播间吸引来了很多泛流量……这些泛流量的观众，大多都是来看热搜的，并不会在直播间买东西，这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他的转化率。　　总销售额3.67亿……这个成绩，既没有打破“单场销售记录”，也没有打破“森先生的个人单场销售记录”。　　李川之前卖的最多的一次，是“抖音年货节”，当时，抖音给了他极大的流量扶持，晚上十二点之前，他直播间的人气就没有低于过一百万，累计场观人次破亿！　　在庞大的流量扶持下，他轻轻松松创造了4.11亿的销售额。　　不过，这场直播属于特例，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估计是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除了“抖音年货节”外，“3.67亿”就是他的最高单场销售记录了。　　因此，他还是很满意的。　　看完了整体数据，李川又查看起了详细数据。　　【平均利润率：42.6%】　　这是李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平均利润率突破40%！　　之前，他的平均利润率只有37%左右，现在提升到了42.6%，进步还是非常明显的。　　当然，这也很难成为常态。　　本场的平均利润率高，是因为他卖了很多化妆品……化妆品是暴利行业，所以利润率比较高。　　换在平时，他肯定不会卖这么多化妆品。　　化妆品卖的少了，又没有其他的高利润率产品替换，平均利润率自然也会随之降低。　　李川估计，到了后期，他的平均利润率还会回落到37%左右。　　有人可能会问，李川今天为什么会卖这么多化妆品？　　原因很简单，今天是“女神节专场”。　　女神节嘛，就是专门为女性观众准备的，化妆品自然是大头。　　今天晚上，李川一共卖了十六款化妆品，从套盒到口红，再到面膜、泥膜等等，各式各样的都有，算是把所有的化妆品类全部一网打尽了，其中还有不少重复的。　　这些化妆品，为他造就了42.6%的平均利润率，同时也带来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退货率。　　众所周知，化妆品虽然利润高，但是退货率也高。　　其实不仅仅是化妆品，所有以女性为主体的消费产品，退货率都非常高。　　女人，大部分都非常感性，比较容易冲动消费，事后，她们冷静下来，就会退款、退货；男人相对理性，买前会进行思考，买回去不满意，很多时候也能凑合，所以退货、退款的情况比较少。　　男人和女人生理和心理上的差别，导致男性市场和女性市场的差别极大。　　男性市场，容量小、退货率低、复购性强，有利于品牌孵化，但不太容易赚钱；女性市场，容量大、退货率高、复购性差，不利于品牌孵化，但比较容易赚钱。　　由于是“女神节专场”，李川今天卖的大多是女性专用的产品，走的是女性市场，这虽然造就了42.6%的平均利润率，但最终也会导致退货率居高不下，5%肯定是打不住的，起码要到15%，甚至有可能突破20%。　　总销售额3.67亿，平均利润率42.6%，算得利润为……1.56亿。　　扣除掉20%的退货率和6%的平台扣点，再减去杨幂的雇佣花费200万，最终算得净利润为……1.16亿。　　1.16亿，也不是李川的最高盈利记录，他的最高盈利记录，还是“抖音年货节”……当时，他一场直播赚了1.35亿。　　1.16亿，相比1.35亿，少了近两千万。　　不过，李川也不贪，一场直播能赚1.16亿，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有了这1.16亿，后续的“总部大楼和直播基地建设计划”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看完数据，李川又跟王成勇等人开了一个复盘会。　　这次复盘会的内容比较多，耗费的时间也比较久，从晚上十二点开始，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复盘结束，朱辰伟也正好返回了公司。　　“都安排好了吗？”

李川一边从朱辰伟手中接过车钥匙，一边问道。　　“安排好了，杨幂她们，已经在酒店住下了。”

“有没有遇到特殊情况？”

“有，遇到狗仔了。”

“嗯？真有狗仔啊？！”

李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之前，他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还真遇上狗仔了。　　虽然杨幂这种大明星，有狗仔跟踪很正常，但他平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也是感觉挺惊奇的。　　“我开车去酒店的路上，发现后面有车跟踪，我没注意，是杨幂的助理提醒我的。”

“嗯，她们是混娱乐圈，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过去，把他们赶走了。”

“真赶走了？”

“嗯，赶走了，我亲眼看着他们走的，不过……他们后面会不会再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李川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狗仔确实有可能再回去，不过，朱辰伟是不可能守在那儿的。　　虽然他之前嘱咐过朱辰伟“一定要把杨幂安顿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但这只是当着杨幂的面、说的客套话，他不可能真的要求朱辰伟做到万无一失。　　朱辰伟是三木网络的员工，不是杨幂的员工，能够帮杨幂赶走狗仔就不错了，一晚上守在那儿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辛苦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下午再来上班。”

“嗯。”

“……”　　朱辰伟走后，李川走到电路间，关闭了公司的外部电闸，然后返回办公室内的休息间，洗澡去了。　　凌晨一点半，他洗完澡，上床睡觉。　　睡觉之前，他照例想玩一会儿手机。　　然而，他刚刚打开手机，就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微信。　　杨幂：【忙完了吗？】　　‘嗯？’　　李川眉头一挑，下意识看了一眼发布时间——01:21，十分钟之前。　　那时候，他还在洗澡，所以没有听到。　　‘这么晚还给我发微信？’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狗仔又去回去了？’　　李川心中不安，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去。　　然而，电话只响了一秒钟，就被拒接了。　　杨幂：【别打电话。】　　李川：【呃，幂姐，你那边还好吗？】　　杨幂：【还好啊，干嘛这么问？】　　李川：【哦，你这么晚给我发微信，我还以为出意外了呢。】　　杨幂：【你想多了，我在酒店里，能出什么意思。】　　李川：【那就好，那就好。】　　杨幂：【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微信？】　　李川：【我刚才在洗澡，没听到，不好意思。】　　杨幂：【洗澡？你忙完了？】　　李川：【嗯，忙完了，正准备休息呢。】　　李川一句话发过去，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下文，心里正疑惑间，杨幂突然发过来了一句话。　　杨幂：【你现在有时间，可以来我这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