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李川送走了吴谨言，然后乘坐黑色埃尔法，踏上了高速，赶往了合肥。　　为什么要去合肥？　　因为他要去找小杨哥兄弟俩。　　早在去年九月份，他就将小杨哥兄弟俩签到了公司旗下，距今已经有半年多了。　　这半年多，小杨哥兄弟俩虽说是三木网络旗下的达人，但却一直游离于三木网络的体系之外。　　为什么会这样？　　其中的原因比较复杂，但大致可以总结为三点：　　1、三木网络跟小杨哥兄弟俩签的不是全约。　　当初，李川跟小杨哥兄弟俩签的是线上合同、线下补充，平台仅限于抖音，经纪业务也仅限于短视频和直播。　　这也就是说，小杨哥兄弟俩只是在抖音发视频或者开直播的时候，才会受到三木网络的管理和限制，如果他们在其他平台活动，或者参与线下商演、拍戏、唱歌、综艺等，三木网络根本管不着。　　这样的合同形式，限制效率极低，很难做到有效管控。　　做不到有效管控，三木网络就不会在小杨哥兄弟俩身上投入太多的精力。　　原因很简单，投入和收获不成正比。　　三木网络旗下有很多全约主播和短视频达人，比如李坤、刘欣彤、吴小白等等。　　这些全约主播和短视频达人，才是他们的“亲儿子”。　　相比之下，小杨哥兄弟俩更像个“外人”。　　与其耗费精力培养“外人”，不如多在“亲儿子”身上下下工夫。　　培养“亲儿子”，可以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培养“外人”，则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更不用说公司了。　　2、小杨哥兄弟俩不愿意来杭市发展。　　三木网络跟小杨哥兄弟俩关系淡薄，合同形式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地理上的限制。　　如果小杨哥兄弟俩愿意来杭市发展，天天待在公司里，那三木网络不培养也得培养。　　但是，小杨哥兄弟俩对家乡很有感情，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合肥。　　他们待在合肥，三木网络也没办法悉心培养，因为沟通效率太低了。　　3、小杨哥兄弟俩的精力不在网络上。　　去年年底，小杨哥兄弟俩在合肥开了一家火锅店。　　他们可能是初次创业，几乎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了进去。　　这几个月，他们虽说没有完全放弃更新视频，但视频的更新频率和质量大大降低。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太关注网络方面的工作了。　　三木网络跟他们的关系仅限于网络，他们的精力不在网络上，两者的关系自然就淡了许多。　　以上三个原因，使得三木网络跟小杨哥兄弟俩的关系并不紧密，半年多以来，仅仅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合作。　　不过，站在李川个人的角度上，他还是非常看重小杨哥兄弟俩的。　　原因不必多说，疯狂小杨哥是后世的超级大网红……抖音粉丝破亿，全网粉丝近两亿，说是“全国第一网红”都不为过。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重视。　　早期，他怕小杨哥兄弟俩成长的太快，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所以刻意打压了一番，后来，随着他的名气和地位逐渐攀升，也就没有了这方面的心思。　　那时候，他都打算好好培养一下小杨哥兄弟俩了，但哪知道，他还没开始行动，小杨哥兄弟俩就开起了火锅店。　　他知道，刚开始创业的人都是愣头青，外人劝是劝不动的，只有等对方真正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所以，他暂时打消了培养小杨哥兄弟俩的计划，准备等对方的火锅店倒闭之后再行动。　　起初，他觉得过完冬天应该就差不多了，但没想到，小杨哥兄弟俩还挺坚挺的，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消息。　　消息是李宏涛传来的。　　李宏涛是谁？　　就是李川给小杨哥兄弟俩安排的助理。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李川承诺了要给小杨哥兄弟俩安排两名助理，李宏涛就是其中之一。　　这半年多，李宏涛的工资一直都是由三木网络支付的。　　李川给他付工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对小杨哥兄弟俩进行监督，有什么消息及时传回来了。　　李宏涛很好完成了这项任务。　　昨天上午，他打来电话，说：“小杨哥兄弟俩的火锅店快不行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有将火锅店转让出去的想法。”

李川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喜笑颜开。　　‘拖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倒闭了。’　　李川暗道一声，当即决定抽时间去一趟合肥、给小杨哥兄弟俩洗洗脑。　　昨天，他因为要直播，所以不方便行动，今天正好有空，他便提前联系好了小杨哥兄弟俩，准备送走吴谨言之后，就去合肥。　　杭市距离合肥有四百多公里，开车需要五六个小时。　　坐高铁更快一些，只需要两个多小时。　　不过，坐高铁需要候车，时间不自由，而且不太舒服，所以李川放弃了。　　眼下，他乘坐着黑色埃尔法，由朱辰伟负责开车，自己则躺在软绵绵的后座上玩起了手机……这个过程，可比坐高铁舒坦多了。　　……　　晚上七点半，HF市蜀山区高速路口。　　宽敞的路边，停着两辆分外惹眼的车，一辆跑车，一辆越野。　　跑车是雪佛兰科尔维特，美国国宝级的平民超跑，售价一百多万，造型很帅，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的敞篷是手动的，每次手动打开或者收起敞篷的时候，都会感觉有点丢人。　　越野是牧马人，售价五十万左右……不过，这辆牧马人是经过改装的，而且改装的幅度很大，售价加上改装费，估计也超过一百万了。　　这两辆车，只要看过疯狂小杨哥视频的人都知道，它们分别是小杨哥和大杨哥的座驾。　　此时此刻，小杨哥和大杨哥正站在两辆车旁边，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嘶，真冷啊。”

染着一头黄毛的小杨哥手插裤兜，缩了缩脖子，然后冲旁边的大杨哥问道：“森哥什么时候到？”

“我怎么知道。”

“打电话问一下啊。”

“问什么，刚才才问过，现在又问？”

“什么刚才。”

小杨哥梗着脖子道：“都过去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怎么了？”

大杨哥皱眉道：“你等着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问一下怎么了吗。”

“要问你自己问！”

“咿呀，我真服你了，连个电话都不敢打。”

“你自己不能打吗！”

大杨哥有些着恼道：“你又不是没森哥微信，自己打就行了，找我干什么呢！”

“自己打就自己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怂啊。”

小杨哥说完，就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然而，他刚刚打开微信，就被大杨哥出声阻止了。　　“等一下。”

“怎么了？”

“好像来了。”

“嗯？！”

小杨哥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埃尔法缓缓驶出了出站口，然后来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见状，小杨哥和大杨哥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连忙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一脸微笑的李川展露在眼前。　　“森哥。”

“森哥。”

李川没有下车，只是隔着敞开的车门跟大杨哥和小杨哥分别握了握手，然后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等？不冷吗？”

“您第一次来合肥，我们这不是怕您不认识路吗？”

“有导航，怕什么。”

“导航有时候也会出错，您好不容易来一趟……”　　“别您啊您的。”

李川开口打断道：“咱们是同龄人，是兄弟，别整这一套。”

他话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明白小杨哥兄弟俩的心理状态。　　半年多以前，小杨哥兄弟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态度并没有这般恭敬，双方交流起来，基本上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如今，半年多过去，小杨哥兄弟俩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原来的那颗平常心消失了，他们完全将自己摆到了“小弟”的身份上。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当然是这半年多，李川发展的太快了。　　半年多以前，他还只是抖音上一个比较火的网红；半年多以后，他已经变成了“带货一哥”，名气、流量傲视群雄，甚至可以说是“全国第一网红”。　　身份的变化，必然伴随着身边人态度的变化，这是人的本性，谁也无法避免。　　对此，李川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他虽然理解，但也要摆出一副姿态，让小杨哥兄弟俩明白，他还是原来的他，不会刻意拿捏，也不会刻意摆谱。　　如果他不这么做，后续就很难交流了。　　他大老远跑到合肥来，是为了给小杨哥兄弟俩洗脑的，可不是为了装比的。　　“呃，不好意思，森哥，我们……”　　大杨哥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自顾自的挠了挠头。　　“行了。”

李川摆了摆手：“你们别在这儿站着了，怪冷的，我们赶紧去地方，坐下聊。”

“哦，好。”

大杨哥应了一声，又道：“我们在橙湖饭店定了包房，离这儿也不远……”　　“去饭店干什么？”

“啊？”

大杨哥一时没明白，表情有些懵逼。　　“你们不是开了个火锅店吗？”

李川挑了挑眉，问道：“现在不开了？”

“哦。”

大杨哥明白过来，连忙回道：“在开在开，不过……那里的条件不太好……”　　“没事。”

李川又摆了摆手道：“要什么条件，咱们都是兄弟，随便吃点就行了，再说了，我们也见识一下你们的火锅店。”

“这个……”　　大杨哥面色有些纠结。　　“森哥都说了，就去火锅店嘛。”

小杨哥开口道：“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

‘果然还是小杨哥做事果决啊。’　　李川暗道一声，笑着拍了拍大杨哥肩膀，道：“行了，大杨，别纠结了，赶紧走吧，我都饿了。”

“对，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小杨哥又插话道。　　大杨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众人上车，黑色埃尔发跟着科尔维特和牧马人，缓缓驶向了市区。　　晚上八点左右，众人抵达了目的地。　　李川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硕大的招牌写着四个大字——“宽窄巷子”。　　‘这名字挺耳熟啊，好像是一家连锁火锅店吧。’　　‘嗯，应该是加盟的那种。’　　李川心中暗道。　　在他看来，加盟的火锅店，一般都好不到哪去。　　因为如今的市场上，好的火锅店品牌，基本上都是自营的。　　最知名的，莫过于海底捞。　　全世界有近一千家海底捞，全是自营的。　　为什么要自营？　　因为只有自营才能控制一切。　　如果不能控制一切，万一哪家店的菜品质量出了问题，或者服务质量出了问题，那必然会对品牌造成严重的损害。　　另外，即便菜品和服务都没有问题，但个体门店在发展方向上与品牌的整体规划出现了分歧，那也会对品牌的发展造成打击。　　所以，想真正做好一个品牌，只有“自营”这一条路可以走。　　至于那些对外开放加盟的，十有八九都是坑。　　大多数搞加盟的，都是想赚快钱、捞一笔就走。　　这方面比较知名的，莫过于陈赫的贤和庄。　　后世的“贤和庄事件”，在全网闹的沸沸扬扬，陈赫还差点因此被封杀。　　从此就可以看出，加盟火锅店有多么坑了。　　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某些品牌还是做的不错的。　　“跟我来，森哥。”

小杨哥兄弟俩在前面指引，李川跟在身后，走进了火锅店。　　他刚一进门，就发现八名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在门口站成了两排。　　‘呵，搞的还挺有仪式感嘛。’　　李川不禁笑了。　　这种场面，他只在五星级酒店看到过，火锅店还是头一回。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年头，只要能招揽到生意，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只是，小杨哥兄弟俩的这种做法，好像没什么效果，因为抬眼看去，火锅店里的顾客并不多。　　李川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齐声呐喊。　　“森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