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审问。王晟端着膀子，左右看着这寒嘉叶，寒嘉叶也是笑着迎接王晟的目光，四目相对，王晟缓缓开口：“章紫藤，是你们的人吗？”

“是！”

寒嘉叶回答的很是干脆，点着头如数家珍道：“他是外阵的人，就负责在我的手下。我原本只是想让章紫藤做财神联盟其中的一个小卒子罢了，但没有想到的是，章紫藤本人竟然这般有手段，短短几十年时间，自己一手建立的聚合钱庄成了中原南国数一数二的商盟，他本人在财神联盟之中更是仅此于盟主的几人之一。”

“只是组织为了培养章紫藤上位也是用极了手段，为了让其建功，财神联盟之中不少发现章紫藤不轨之人都是死的一干二净，但现在章紫藤却被你王晟给发现了，这真是有够可笑的。”

龙麒只感觉心中一阵阵的发寒，王晟的手心里也尽是冷汗涔涔。章紫藤的身份被发现完全是巧合，财神联盟听君执凡所说那是掌握整个大陆财经命脉的商盟，其中数一数二的人却被这么容易的策反了，组织到底是如何腐蚀人心的？若是王晟没有发现章紫藤的身份呢？若是让章紫藤直接成为了财神联盟的总盟主，那……会怎样？这个结果，没人敢想象。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是章紫藤真的成了财神联盟的总盟主，至少组织对轮回大陆总体的掌控会更加的容易，经济命脉掌握在手，所有的真金白银一切外流，最后轮回大陆之内成为一片空壳，无论多少个帝国都会在一夜之间奔崩瓦解，普通民众手上的金银也被完全卷走，到时候的情况绝对是必死结局！“章紫藤现在死了吗？”

王晟与龙麒思考之时，寒嘉叶突然问了起来。王晟一愣，摇了摇头：“那老小子命比较大，找不到了。”

“我很疑惑，你们是怎么找到的章紫藤，我自认为章紫藤藏得比较深，就连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是我们的人。”

寒嘉叶的眼神很是玩味，玩味之中透着一抹疑惑。“这不用你管。”

王晟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晃晃，继续问道：“乃加桀这人你知道是谁吗？”

“元蒙国师，怎么了？”

寒嘉叶眼神很茫然。“没了？”

王晟很诧异。“你的疑问很有问题，除了这些我还要知道些什么吗？”

王晟沉吟，身后龙麒也在看着寒嘉叶的表情，很真实，没有半分做作。王晟微微弯下自己的身子，与寒嘉叶达到一个平面，看着他的眼睛道：“若是我告诉你，那乃加桀也是你们的人，你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寒嘉叶的表情依旧淡然，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什么其他特别大的反应……”说到这里，寒嘉叶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露出一排牙齿，略显得阴森说道：“就算现在你们二位告诉我你们也是组织的一员，我也不会很惊讶的。”

王晟与龙麒对视一眼，同时沉默。“在聚合钱庄下面的地宫，还有那些被你们抓走的人，都是做什么用的？”

龙麒问道。“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

寒嘉叶回答得很痛快：“三十六位主宰之中也分高低上下，有些问题不是我可以知晓的，我也不负责那些，就算我负责那些，现在我这具影身却丝毫不知，想要告知你都没有东西告诉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寒嘉叶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么一张苍老的面孔却好似生机盎然，望着无言的龙麒与王晟，轻轻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即使你们抹了我这个影身，我还是没有死的，组织依旧存在，而你们……”“或许，终将成为神的养料！”

寒嘉叶悠悠的长叹一口气，这一句话好似是威胁，也好似是在陈述，听得龙麒与王晟心下暗暗发毛，就连往日自认为无法无天的王晟都有些忌惮，但这一份忌惮之中却存着一分激动：多少年了，竟有一种可以酣畅淋漓一战的感觉！王晟与龙麒又问了一些有的没的其他的，良久过后，寒嘉叶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这是王晟给予寒嘉叶最后的一丝尊重。寒嘉叶脸上带着笑意，微微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棚，脸上涌起一丝苦涩的笑：“或许现在的我，与本身的我是两个人吧，这一具影身之中凝结着所有的负面能量，但或许也是最真实的自己把。”

“多年以来，为组织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宿命吗？使命吗？”

“好可笑啊！”

“自我懂事以来，我感觉我的人性越来越淡漠，在我彻底觉醒之后的那一天，我把收养我的渔民夫妇灭了，看着他们的身体好似烂肉一般摊在地上，我当时的心里除了不忍与心痛竟还有几分解脱，或许灭了他们我心里就不会有愧疚了。”

“我没有师尊，没有师承，我这一切都是靠我脑中的功法所得，我一声无情无爱，只为了组织而活，未来也是，如今摒除了这一切之后的我自己，将会更加强大！”

“我为了组织，是出自我本心吗？”

寒嘉叶发出一句疑问，这个疑问是对着自己的本心深深发问，良久寒嘉叶的影身却呼唤着龙麒与王晟的名字：“龙麒，王晟……”两人皱眉，没有应答。寒嘉叶看着两个英俊年轻的面庞，再次苦涩的笑，眼神中满是缅怀，他大限将至，已经到了时间：“或许自我心底里，还是希望组织消失吧。”

“如果能做到，那绝对是出自你们二位之手！”

“只可惜，你们应该做不到！”

说完，寒嘉叶缓缓扬起了头，两只老眼中仅剩的光芒缓缓消失，整个人好似石化了一般，僵硬着一动不动，在龙麒与王晟的注视下，身上开始冒出源源不断的黑气，一股又一股，最后将整个身体笼罩，王晟向前一步，一挥手，那团黑气“呜”的一声荡然消失，在黑气中的寒嘉叶也已经消失不见。王晟望着寒嘉叶本存在的椅子，喃喃道：“他这具影身彻底消失了。”

龙麒沉默着。……“终于消失了……”一片黑暗之中，寒嘉叶眼中缓缓流露出一抹厉色，慢慢闭上眼睛，消化着刚刚自己与那两子所说的一切。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而那些关乎他自己的羁绊，却在那影身的死亡，与寒嘉叶彻底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