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城寻常的大街上,这是人来人往,往来旅人皆是步履匆匆,随着这几日天下四方各路人马,一波又一波好似不要命地挤进江南,整个江南近乎是一种饱和的状态。幸好江南曾为古都,地盘够大,否则还容纳不下这一时之间涌进江南的这些人。只得今日清早,无数辆沉重的马车以一种慢吞吞的速度爬向江南城中,最为耀眼的建筑:城主府。这些人看似有条不紊,但实际上皆是暗地里谁都不服谁。这个说那个太慢,那个说这个加塞。里头的江湖人士鱼龙混杂,皆是陆陆续续朝着拍卖会的地方走去,络绎不绝的人群在江南这个地界原本不算是一个奇异景观,可是上万人的流动也绝对是一个无人得见的景色。人挤人之下,本来脾气就不好的江湖人士火气更大,一言不合就会破口大骂,互相理论。可是奇怪的是,这平日里动辄大打出手,相互以修为灵气颜色去震慑别人的所谓“高手”们,却只是敢相互吵吵闹闹,丝毫不敢动弹拳脚功夫,甚至有几个九尺多高的彪形大汉一脸横肉,口中骂骂咧咧皆是先人祖辈,皆是一个抬头就瞬间化作缩进壳里的乌龟,动都不敢动弹,比之寻常百姓都要低调。不为什么,就因为在场的诸位高手,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往日里,冠灵以上的人便可以自称灵修,靠着脑袋上的灵冠作威作福,不可一世,但是今日的他们皆是一脸土色,说话声音低调地不行,小心翼翼地就像是孙子一样。更不必说冠灵翘楚中的各位帝君了,那一个个的姿态可是比之孙子还要低贱,脑袋比寻常冠灵还要低三下四。今日在场的,不说二阁三宫四宗门中的各位巨头高手,且说那些一流二流宗门中宗级以上的高手,就是如云如林,根本数不过来。大清早的,整个江南城似乎化作橙色与绿色的海洋,把所有人都淹没其中。有时候,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说不定就是半步灵宗,一个垂死模样的老者,就是已经抵达瓶颈的宗师强者。高手云集!猛烈的气压将所有人死死地压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说话的声音也是低低的。就算是像刚刚说的,与旁人产生什么口角,但凡是忽然感觉到一点点寒意,或者是发现有人在一边冷冷注视自己,那刚刚好似打了鸡血的模样就会荡然无存,相反地会变成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子里头去。于是乎,这种场面就已经变得很是寻常:一个彪形大汉刚刚还拎着一个瘦弱鸡崽在那里耀武扬威,下一秒却顿时弯下腰赔礼道歉,好似遇到了他的祖宗一般!这完全不是夸张,仅仅是昨天晚上,整个江南城的气压就下降到了冰点,无论何等修为的人都会体会到一种极其不自在的感觉。各种颜色的灵气犹如流星一般,在城中四方左右穿梭着,尤其是一些大富大贵的商贾人士,更是吓得一宿不敢合眼,生怕睡着了醒不过来。无名之徒已然是这么多,更不用说九大宗门中的诸位高手了。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次自天南海北过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将远远超过八千人,这还只是这两天过来的人,更不必说江南城中本来的那些人了。好似即将爆炸的满员状态,将整个江南的气氛提升到了极致,上万人的流动,造成了高手根本不被人重视的局面。宗级高手便有几百位,甚至其中还混油宗师级别的高手,隐藏修为的尊者那就更不在话下了!至于恐怖如至尊,现在就有古搏今鄂斩涛之流有名有姓之人了。几乎整个轮回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组织团体,都是派了人过来,此次拍卖会的名头把流传至今的八绝盛会给压得死死的,甚至都有人忘了,这一次自己到底是来参加八绝盛会的,还是过来参加拍卖会的。江南城已然是变得疯狂起来了,无数金银投入进来,只为等待大门敞开!时间推移到卯时左右,早已等候了一个早上的人们却已经是等候不及,在城门四周,嘈乱十足地等候着上千余众,单凭模样气质就可知晓并非什么登堂入室之辈,多数都是些泥腿子般的人物。身上虽然故作优雅,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东张西望,这边瞧瞧,那边看看。有人低声细语:“这时辰看看也快是到了吧。”
一人回应道:“自然是快到了,只是就算是到了卯时尾巴,却也不是咱们该进去的时候。”
“这是为何?”
“你傻?人家九大宗门不先进去?几个世家不先进去?就算是那几个一流宗门都要比咱们早。他们不进去,难道任由咱们这些泥腿子先进去?”
“这不对啊。”
这人反驳道:“不是说这次没有等级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嘛?凭什么他们先进去?”
“草,人家说你就信?”
另一人嗤笑道:“你可真是个棒槌,人家也就是说说玩玩,也就只有你这种没长脑子的才会当真而已。谁会把上头说的好听的当真话啊?不都是当个玩笑听听罢了。”
“做人啊,要懂得进退,更要识得分寸,知道自己的地位如何。”
这人悠悠说了这么一句,把旁人说的哑口无言。这人又道:“就算是人家九大宗门给你小子让地方,你敢擅自贸然进去吗?不怕前脚进去后脚人头落地,小命不保?”
两人说着,一边却有人悠悠插嘴道:“可别是忘了,在九大宗门之前,还有一个圣神宫呢?这一次圣神宫内的天道裁决执法队还不知道来了几位圣者大人呢。”
“对哦,却是险些把那些位圣者给忘了。”
“哇,圣者啊,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识过圣者呢。”
“圣者如何,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难不成还能长得奇形怪状,长着半个鼻子两张嘴不可?”
又有一个人进入到了几个人的讨论中。之前插嘴那人冷哼道:“这位仁兄,在下劝你谨言慎行,莫要祸从口出,最后死无全尸还不知如何死的?”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听此人言语不善,眼含冷意却看。之前说话那人轻蔑笑笑:“哼哼,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劝仁兄你几句罢了。你自己找死,莫要连累我们一众人而已。”
那人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只听这人又道:“自己孤陋寡闻,却是不知道在圣神宫之内有一位一半圣者段林玉圣者大人,他老人家便是一手一眼一脚一目,这不正是仁兄你所言之怪物?而且在圣神宫之内不知有多少身负重伤却依旧心系苍生的仁心大圣,如今你却这般不识好歹,嘴中胡乱说话,呵呵。”
这人冷哼一声,向前走出几步,尽是一副嫌弃模样。待这人说完话,那人周遭一圈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朝后走出几步,不敢与之靠近。祸从口出,这句话不敢有假。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是因为一句话说错导致家破人亡,死无全尸,这种事情并非少数。这人愣愣站在原地,两只眼睛慢慢瞪大,继而看着一边几个眼神满是复杂,皆是死死盯着而身子连连靠后,宛若看着瘟疫一般,生怕他靠近一样。“我……”这人张开嘴说了一个字,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背后涔涔冒着冷汗,甚至脑门前有着阵阵阴风,感觉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