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刘芸实在是不想再假客套下去，净说些没有营养的话了。“那个小刘啊，其实我这次是来找小……陆凡的。”
二婶干笑着。她本来是想要喊小凡，可是小字出口了之后才感觉陆凡已经不是以前的陆凡了，这个小凡还真的有些没法喊出来。陆凡也有些哭笑不得，老子怎么就成小陆凡了？“二婶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心里还有些不太满，但是态度还必须好一些。毕竟人言可畏，尤其是这种中老年妇女，绝对是一个不能得罪的群体。“是这样的，二婶听说，农贸市场今晚会带着现钱过来收菜，是有这么个事吧？”
二婶搓了搓手。“二婶家也是种了一亩半的菜，你看能不能让他们先把二婶家的菜给收了啊？”
“这个事我已经让苟泽中去办了，今晚收谁家的菜他已经安排好了，二婶你别急，很快就会轮到你家的。”
陆凡解释道。“那可不行！”
二婶先是直接叫了起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又压低了声音，陪着笑脸。“陆凡啊，我们家的菜都已经熟了，不赶紧收走的话，恐怕就坏了。”
她的这个理由陆凡是一个字都不愿相信。昨天你家的菜还好好的，没有要坏的危险，今天找来了收菜的人，你家的菜就恐怕要坏了？以为老子没种过菜？归根结底，这还不就是小农意识在作祟，生怕农贸市场那边收菜收一天两天就不收了，谁都想先把自己的菜给卖掉然后好腾出时间干别的。“二婶，这件事我已经安排给苟泽中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去找他吧。”
陆凡懒得再啰嗦，打算把事情推给苟泽中。对付这种农村妇女，还是苟泽中这种前任无赖比较合适。“苟泽中懂些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交给他呢。”
二婶有些不屑地说。对于苟泽中，她是一百个二百个看不上，在她看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全村也就她自己才能干。当然，这话在陆凡面前可不能乱说，否则的话是要惹祸的。“我还是比较相信老苟的，好了二婶，我们家要吃饭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
陆凡黑着脸逐客了。正常来说，他应该客气一下，问一声别人要不要在家里一起吃饭。但是他很怕这个脸皮已经厚到没边的妇女一口答应下来，那整顿晚饭都不得清净了。二婶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很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怕惹恼了陆凡，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现在的陆凡，可不是刚刚回村时的陆凡了，王守仁李学文还有外来的王紫云这些人，全都是因为他而倒了大霉，一般的村民谁还敢得罪他？从进门后就一直没吭声躲在一边的蔫吧老头终于有了动作，他扯了扯二婶的袖子，往门外示意了一下。二婶终于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只是他们俩刚刚出了陆家的大门，她那尖锐的高嗓又响了起来。“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到了人家连个屁都不敢放！老娘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声音越来越远，陆凡和嫂子对视了一眼，都是有些无奈。他们俩正准备进屋，外面又来了几个人，进门一问，还是在打听收菜的事情。这波人刚刚表明了来意，又来了一群人，还是同样的想法。他们都希望能够让自己的菜被优先收走。陆凡虽然已经说了，这件事完全由苟泽中安排，但是或许是因为看不起苟泽中，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陆凡才是村子里说话算数的人，所以他们都跑到了陆家来。这还并没有完，在他们之后，又来了几波人，都是同样的一个目的。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家院子里七嘴八舌地说着，甚至连住在家里的汤予曦周晴金猿等人都出来看热闹了，陆家的院子都快要被吵翻了天。陆凡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都给我闭嘴！”
他并没有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吼叫，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直响。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看向陆凡，想要看看陆凡要说些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收菜的事情，由苟泽中来负责协调，他会根据每一家的蔬菜生长情况统一调配。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这个问题，还有谁再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他家的菜别想卖出去了，就等着烂在地里吧！”
陆凡是真的火了。他发现，有的时候，跟村民们说话，好声好气的是真的没有用。而且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特别容易忘记别人的好。以前还会说升米恩斗米仇，现在不管是升米还是斗米，大概都很难讨到好。对于这些村民们，想要让他们对自己感恩，还不如让他们害怕自己，管理起来更方便一些。只要大家最终都富裕了起来，到时候他们自然就能明白，他们的一切都是谁给的。这也是所谓的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所以陆凡最终还是选择了强硬的办法，他明确告诉这些村民们，你们老老实实地听话，还能赚到钱，谁要是再敢不听安排，妄图改变他的决定，就必定要吃亏。来到陆凡家的村民们都愣了，刚才他们的感觉，就好像是陆凡在他们的耳边大吼了一通一样，这让他们有些懵逼。但是他们却都已经感觉到，这次陆凡绝对是动了真格的，他已经对他们容忍到了极限。之前他们也有过几次聚众施压的行为，但是这一次，已经是陆凡忍耐他们的最后一次了。“既然陆凡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赶紧回家照顾菜地吧。”
不知道谁大声说了一句，然后就有人已经开始往门外走去了。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都连忙离开了，而且还一个比一个更着急，生怕走得慢了，会被陆凡记恨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满院子的人竟然跑得一个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