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宋栖秊抱着一包薯片“咔呲咔呲”地吃着，是之前傅榆斯买的，放在车后座一直没有吃。“你要吃吗？这个口味挺好吃的。”

宋栖秊捏起一片薯片递到了傅榆斯的嘴边。傅榆斯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张开的嘴，“别吃太多这种膨化食品，热气很重，很容易嗓子发炎。”

宋栖秊：“……”她问：“你们这些当医生呢是不是都有一个职业病？就是每当我们确实一些让我们感觉到快乐的食物时，你们就会说一句这个食物怎么样，对身体很不好之类的一些煞风景的话。”

他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开车，一边分心回复宋栖秊，“如果你说这是职业病的话，或许有那么一丁点夸张的成分，不能说是职业病。”

宋栖秊又撕开了一包辣条，“如果不是职业病称之为什么？”

咽下嘴里面的辣条，猛地吸了一口牛奶。“食物可以给人带来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但能够给人带来的伤害更是可以被无数放大的。”

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傅榆斯扭过头看着正在吃辣条的宋栖秊，“吃的时候有多快乐，生病的时候就有多痛苦，我想你应该体验过了吧？”

宋栖秊却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嘛？应该没有吧？我选择了一时的快乐，承受后续的痛苦，这就是个人的选择。”

这话傅榆斯是赞同的，每个人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一种选择，选择了快乐之后，去承受痛苦或代价。“但是作为你的先生，同时作为一个医生，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希望你可以少吃。”

傅榆斯的这一句话里，“先生”二字，仿佛是习惯般脱口而出。让宋栖秊一时之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也有些呆滞。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这一个称呼并没有多大的抗拒，反倒是有一种意外的悸动在心头。为了掩饰她的不自在，她又扒拉出了一包梅子。回宋家老宅的路上有点遥远，不备点东西吃着回去，她可能根本撑不回去。——宋家老宅。“昔年，秊秊那边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老爷子有些着急地询问昔年。昔年宽慰，“爷爷，你放心。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刚刚给我发过微信了。我们家的仪式感，她是怎么样都会赶回来的。”

老爷子说：“是呀，每年都会回来。”

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嗓音莫名的苍凉，带着无尽的悲痛。昔年知道他是想到了宋栖秊父母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失去了儿女的痛苦真的很大。“爷爷，你别这样，一会儿她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又该胡思乱想了。”

昔年走过去，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老爷子叹了口气，“好不这样别让她胡思乱想。”

爷孙二人对视一眼，看透了彼此眼中所有的情绪，却又心照不宣。二人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留恋，可能就是因为宋栖秊。“你是过完年又要回去那边吗？”

老爷子问昔年。昔年点点头：“还有后续的一些治疗，应该还会回去，目前还不确定。先把这边集团的事情稳定下来，然后在确定一下明年秊秊的工作。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才会考虑过去那边。”

“如果能治好的话，就不要放弃。”

老爷子已经是半截身子骨入黄土了，也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宋栖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他不在之后，昔年也不在了，那么她将是孤身一人。“爷爷，我比谁都爱惜我这一条命。”

昔年说。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此时传来了刹车的声音。宋栖秊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把狗子放了下来，狗子像是撒了欢一样，冲进了院子里。“我怀疑它是觉得我们家太小了，不能让它撒欢了跑。”

宋栖秊看着奋力奔跑的狗子，有些emo。“他可能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有点激动吧。”

傅榆斯走到宋栖秊的身边，与她十指相扣。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也算是新环境。“爷爷，昔年哥哥，我回来啦！”

老爷子和昔年收拾好情绪，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回来。“回来就好，想吃什么？”

昔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宋栖秊的身边，习惯性的询问她想吃什么，语气很是温柔。对着站在她身边的傅榆斯，只是轻轻点头。“爷爷好，大舅子好。”

傅榆斯也礼貌问好。“我都可以随便搞吧。”

宋栖秊说完之后，就蹦蹦跳跳地去到了老爷子的身边，对着老爷子摊开了手掌心。“你好，宋老爷，请问这一次您孙女的二十三岁生日，你要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呢？”

老爷子笑着，打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哪有你这么直接的？一进门就伸手要生日礼物。”

宋栖秊嘟嘟嘴，“我也不想一进门就摊开手跟你要生日礼物啊，可是今天是我生日诶，我合理拥有摊开手要礼物的权利。”

“是是是，今天你生日，你是寿星，你最大。”

老爷子嘴是这么说的，可是手头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听说你没有什么想要的，本来是想着说再给你一点股份的，但我知道，你听到这个礼物肯定会说我很俗气。”

老爷子表示他很无奈，“所以呢，今年我也不打算送你什么，这里呢有一张卡，你喜欢什么买什么，怎么开心，怎么来。”

宋栖秊：“爷爷，你不觉得你现在像极了一个暴发户吗？只有暴发户送礼物才会直接送一张银行卡。”

老爷子：“那你到底要还是不要？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收回来了。”

宋栖秊闻言赶紧把卡紧紧地攥在手里，“那可不行，你这卡到了我手就是我的了，你怎么可以收回去呢？而且今天是我生日诶，这是你送的生日礼物，你这么德高望重的，把东西收回去，这显得你多不好呀，多小气呢。”

老爷子：“平时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今天是怎么回事？”

宋栖秊拿着银行卡躲到了傅榆斯的身后，“爷爷，我平时也是这样的，只是你不常和我待在一个空间里面，所以你并不知道，我可有好多惊喜你都不知道呢。”

说完还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