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夫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很早就醒了过来,两人相识一眼没有说什么,分别进入了浴室和更衣室。主卧室联通衣帽间的,衣帽间里面有一个更衣室,同时还有一个卫生间。有的时候两人醒来的时间比较早,傅榆斯就会把主卧室的浴室留给宋栖秊,自己去旁边的。其实昨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好。大概是因为已经接近了真相,所以陷入一种欣喜,也有可能是平淡的状态,导致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意。傅榆斯依旧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更换完衣服就带着狗子出门跑步了,宋栖秊也是坐在沙发上刷着电视剧,等着他带着早饭回来。一切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又和往常不一样。“宝贝儿,我们走吧。”
傅榆斯站在宋栖秊面前,将她拉了起来。宋栖秊还沉浸在自己的状态里面没有走出来,木讷地跟着傅榆斯走到了地下车库,坐进了副驾驶,就连安全带也是他帮忙系上的。傅榆斯坐进副驾驶看了一眼宋栖秊,最后还是发动了引擎,朝着霍余川说的地方开去。在接近目的地前,傅榆斯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宋栖秊这时已经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是已经到了吗?”
她疑惑地开口问道。傅榆斯摇摇头,握紧了她的手。“还没有到,大概还要十分钟。”
宋栖秊皱眉:“既然还没有到,你为什么要把车停下?你这样子不是在拖延时间吗?”
“宝贝儿,在我开车之前,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傅榆斯低沉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你说呀。”
宋栖秊并没有直接开口答应,要听完是什么事情之后才可以下定夺。“无论一会对方说了什么,情绪都不要太激动。对于我们来说,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这么努力的寻找,不过就是为了想要得到一个真相而已。真相固然是重要的,但重要的前提是人还活在世上。可是现在岳父岳母都已经去世多年了,这个真相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已经不再有那么重大的意义。我们活在世上去寻找这个真相,去还原当年的事实。不过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份心安罢了,我们走到新安就好了,不要让外界的所有事情影响到我们的情绪。”
宋栖秊是那种一旦情绪有了太大的波动,就会影响到身体情况的人。傅榆斯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而影响到了她的状态,以至于在到达之前先跟她打一下预防针。揭开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必然是痛苦的,也同时是很残酷的。宋栖秊作为这件事件的一个受害者,失去父母的痛或许已经在这些年的日子当中被消磨。可是如果这个人又说出了一些别的事情,在消磨的基础上又加入一些疤痕。这不就等于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面撒上了一把盐,再让伤口再次腐烂吗?“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的控制我的情绪,我不会让自己有太大的波动。”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最后能否控制住,也得看对方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岁聿云暮,这么些年的风雨都过去了。父母的记忆也渐渐地从她的脑海中消失,有的时候如果不看照片的话,她可能已经想不起来父母这样什么样子了,可是他们留下的照片实在是太少了。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拍的那一张全家福,可是一年一年的增长,她的模样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父母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一直都那样呢?“老公,开车吧。”
宋栖秊轻轻地开口,“我们都已经如此的接近了,为什么又要去拖延这些时间呢?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于我来说那都是一种心安。不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吗?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心安,想要揭开当年的真相,想要知道我父母是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毒手。”
傅榆斯闻言松开了与宋栖秊十指相扣的手,重新发动引擎,朝着目的地开去。——城郊的别墅。这是属于傅榆斯自己名下的第一处房产,也是他当年为了躲避傅啸高价从一个准备移民到外国生活的中年妇人手里面买回来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这一处别墅已经不像是刚买回来的样子了,多年没有人打理,周边也长了很多的野草。车子停在门口,还有两辆车停在了前面,那是霍余川和司启朗的。傅榆斯从驾驶位下车,绕到副驾驶给宋栖秊开车,牵着宋栖秊的手打开了长满青苔,锈迹斑斑的铁门,走了进去。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霍余川和司启朗同时扭头看过来。“你们俩过来了。”
霍余川开口说。司启朗则是走过去把房子里面的大灯打开,他们两个大男人并不怕黑,所以也就没有开大灯,现在宋栖秊来了,即便是出于礼貌,也应该把灯开到最亮。“人在哪里?”
傅榆斯还没有开口,宋栖秊倒是直接问了出来。“人在里面等着。”
霍余川指了指客厅右边一个房门紧锁的房间。“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盘出什么来?”
傅榆斯很相信两人的盘问能力。可惜的是,司启朗摇了摇头。“这个人嘴巴硬得很。扬言说,如果没有见到你们其中一个人,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任何一个字。哪怕我们威逼利诱或者是对他拳脚相向,他仍是一个字的不说,宁可把一口牙都咬碎。”
“那我们进去见他吧。”
原本很镇定的宋栖秊在这时突然之间变得很着急了起来,大抵是已经接近了最终的结果。霍余川点点头,带着他们朝着里面走去。在正式推开那扇门之前,给傅榆斯和宋栖秊递上了一只口罩。“这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房间里面全都是灰尘,还是戴个口罩吧,虽然会有点闷,但也比吸收一些陈年的灰尘好些。”
傅榆斯接过口罩,贴心地为宋栖秊戴上,“谢谢。”
霍余川点点头,推开了房间的门,让夫妻二人进去。随后又回到了客厅,作为事件的主要受害者,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后面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才是最应该知道的人,而他和司启朗,没有知道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