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啸是个何等狠的男人?为了得到利益,可以不惜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推出去,为了得到利益,可以不惜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这就是他。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慈悲为怀,胸怀天下的医者,可是不曾想到竟是这样。医者确实应该慈悲为怀,可是他并非是一个医者。医者不过是他获得利益的一个名号罢了,这个名号,这个身份让他在无数的名利场中可以脱身而出,可以获得所有他认为可以得到的利益。“如果你能够比他更狠一些,把他的利益全部夺走。当你达到了这种地步,你就真正的可以让他感受到什么叫痛彻心扉,在他的眼里亲人什么都不是,只有利益才是他世界的中心。你伤害亲人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甚至是毫无感觉,还能够让他站在边上看笑话。如果你伤害到了他的利益,他又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时候,你就真正成功了。就一个利益至上的男人,不动不动利益就没有任何意义。你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你自己蒙骗自己,自己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足以报仇,足以雪恨。可是啊,这个现实却永远在给你唱反调,永远在让你试以认为你做的这一切对于人家来说什么都不是,可你已经付出了一切。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他依旧可以展开笑颜的看着你那笑容是真正的笑吗?不,那是在嘲讽你。”
傅榆斯此时说的每一个字,无疑都是在狠狠地往他身上戳刀子。他说的也确实没错,傅啸从来就不在意亲人,只想着从什么地方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将手中可以转动的资源实现最大化,转换更多的利益,这就是他。男子也笑了:“我当然知道在我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发现好像我做的所有我认为对他能够带来无尽伤害的事情,在他眼中都如同挠痒痒一般。但我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费尽了我所有的力量,我已经没有力气在动用别的模式去伤害他了。我知道我是在自欺欺人,我也清楚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我自己在蒙骗我自己,我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再也不愿意苏醒过来。”
“你既然都已经藏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要在最近这段时间让我找到蛛丝马迹了?”
傅榆斯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躲躲藏藏太长时间了,时间一长,我就累了。最后的结果不都是这样子吗?与其让你们这么容易的找到我,倒不如让你们找到一条直接线索之后又中断了,让你们在绝望当中不断的前进,等我真的玩累了,再出来给你们找到我。”
显然他现在玩累了,所以就直接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论是对是错,不论伤害到了谁,到了今天这一切也应该落下帷幕了。“你有后悔过你现在做的一切吗?”
宋栖秊声音颤抖问出口。男子一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做过的任何决定,任何事情。我也会为我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正是明媚,有几只鸟儿穿过门口的参天大树,震翼而过,将树上的枝叶震落。“倘若说真的有什么后悔的事情,那大概就是我对你心软了。宋小姐,我不是一个好人。这个点我想你很清楚,当年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对我的每一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没有选在你与你父母一同出行的时候行驶是个计划,因为我不想伤害到你。”
宋栖秊此时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她打了好几个哭嗝。“你觉得你让我在最需要父母关爱的年纪,失去了父母,对我来说就不是伤害吗?难道在你眼中无辜的生命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可以摧毁吗?在你眼中所谓的不伤害就是没有死在你的手底下是吗?”
面对宋栖秊的质问,他也没有否认。“至少在我这里没有让你为这件事情付出生命,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因为我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生命并非是可以轻而易举摧毁的,可是你的父母已经做了,只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罢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们现在能够做到让他们一整个家族都死在意外当中,为什么他就不能够让他们夫妻二人也死于一场所谓的意外呢?“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错的,但是在我这里我做的就是对的,因为我用我自己的力量为我的父母报仇了。即便这个手法是错的,即便我应该让他们受到法律的谴责,可是受到法律的谴责又有什么用呢?法律是正义的,这个世界是有公平的,可是那样子实在是太缓慢了。我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想要见到他们死的那一天,看着他们倒在血泊当中,眼神里面全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留恋。道歉和补偿是没有用的,只有他和我一样过的那么痛苦,只有他和我的家人一样奔赴黄泉,这才是真正的道歉和补偿。我就是想要他们死在我的手里,无论用什么方式付出何等代价,只要他们死了,我就高兴了。”
他说完之后便开始狂笑,恐怖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傅榆斯察觉他的笑声不对,立马上前去,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咬碎了藏在牙齿当中的毒药。“我来找你们啦!”
话音还未落地,他便眼珠翻白,口吐白沫。“啊!”
宋栖秊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不由得惊呼出声。在门外等候的霍余川和司启朗立马破门而入,看到已经自杀的男子待在原地。傅榆斯将宋栖秊的眼睛捂着带离房间。男子在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在牙齿当中藏好了毒药。就是等着傅榆斯和宋栖秊出现之后,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便了断自己的生命。这一切也是时候落下帷幕了,也该结束了,人也死了,无论值得不值得,无论对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