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给我带来的却是最大的恐惧,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我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任由邪蚊溶解我的血肉,因为我知道面对这无数的邪蚊,活的几率压缩到了某个极致。脸上,脖子上,耳朵这些地方开始微微作痛,并可以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滑过自己的皮肤。若是能看见我的眼睛的话,里面肯定是一片死灰。但是这时的我心里竟没有了起初的浮躁,只是一片宁静,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在我的大脑里翻寻是否有类似的记忆,我知道那记忆就在圆的某个位置上。自己年幼时独自学游泳差点被淹死的经历。那时的自己被困在水下,无论怎么动作都没有任何作用,太阳和自己只隔着一层水膜,我使劲撬开的双眼都能看得到它在天空放着光。我的手和脸都已经这样了,看来被割开裤脚的左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我对它没有任何的支配感,这时的它就像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样。不知道陈黎怎么样了,我对他们失去了怨气,究其根本是我自己答应跟他们来的。蝎子毒又开始扩散了,这次是全身一起发痛,逐渐的我感到自己的头很重,就像被人使劲往一个点压一样。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无序,我的大脑想发出说话的指令,不过我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从黑雾中透过来的那一点点光变得很绚丽,看来自己的眼皮也扛不住了,现在的我只有大脑还在活动,我能想象自己头低垂,口水从自己的嘴角流出来的情景。什么都变得很混沌,但某一瞬间思维突然清晰了一下,于是我想通了自己在上面吃的那颗果子的效果,应该是用来防止有人进入刺藤林之中的。但是这种清晰只是一瞬间的。人在混沌的时候会有一小段时间思维会非常清晰,你会对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醒悟,就像你喝酒醉断片的时候,你会想起自己之前酒醉时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以及别人和你说的话,等你醒后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不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昏沉中我似乎听到了枪声,我惊讶了一下那枪声竟然能穿透这嘈杂的邪蚊群,而后大脑瞬间放空,毫无意识。陈黎打着火机在探查甄天的情况,尽管有着蒿芝的保护,但还是有着一些邪蚊跑了进来,似乎群体越大蒿芝的作用就越有效果。陈黎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甄天的也差不多。这些蚊子的毒液里有抗凝血因子,虽然伤不多也不大,但是血液却一直在流。陈黎只是打着火机,他没有做任何防御。血液汇聚滑过他的脸颊从下巴上滴了下去。这些邪蚊好像有点怕火,在陈黎打燃火机后趴在他脸上的两只邪蚊已经飞不见了。甄天半躺在地上,头被陈黎用手扶着,因为如果他躺下去的话就超出了蒿芝的范围,蒿芝外面可全是邪蚊。进去出来一遭就只剩一个骷髅头了。虽然这些蒿芝已经干了,但是依然能起到作用,怪不得他们一路上看到那么多蒿芝。看来那池子里真正的主人才是这些邪蚊。陈黎在自己的心里默数了几声,最后一声默数完的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下方传来了枪声,就像平常人在吵闹的环境中总能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一样。他知道人外人他们来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就在不久之前,这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有什么在快速的移动着,可以听到频率很快且有些尖锐的声音,就像拿镐子使劲往粗糙的地面上敲一样,地面上甚至还有小碎石。能在这里如此快速的移动且背上还站着一个人的只有肉蝎了,林式的一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蝎尾,长刺的大部分没入了身下快速移动的巨蝎的身体中;另一只手则是牢牢地钳住蝎尾,尽管断了一节的蝎尾在不停地晃动,但始终没能摆脱。林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暗空间中那抹冷艳绝丽的白光,而后转过头来将拿着尖刺的手使劲往下一压,横向拉了一道,肉蝎吃痛不再奔跑,而是身体在剧烈的翻滚。林式在肉蝎翻滚的一瞬间拔出尖刺借力跳进空中,在要落地的时候用手掌在地面上一撑顺势翻站起在地面上,前方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林式打着火机向前走去,前方是一面崖壁,只不过现在崖壁上多了一团肉蝎的皮肉和骨头,不过骨头依然是完整的,并没有碎。林式过了那团巨蝎的尸体,顺着崖壁走了大约二十米的距离,而后他蹲下将火机贴着墙壁去烤,每一寸都不放过,火机已经变得滚烫,他没有任何感觉。直到某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色图案,那是一个骷髅头,但是比一般的骷髅头好像要大上一些。这骷髅头却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角,那角甚至和骷髅头的长度相当,只是看图案都能感受得到那对巨角的尖锐,头的周围还有些很奇怪的符号,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这些符号的沧桑。林式拿起尖刺,向着骷髅头的地方直接插了进去,尖刺没了进去,而后林式稍微将尖刺向上一抬,一个方形的入口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似乎是一个小格子,林式从里面拿出了一一个背包,从背包里弄出一个东西,而后他用手在某个位置一扭,那东西的顶端就燃了起来,发出亮白色的光,是冷火焰。他背起背包,盖灭了火机的火焰转身准备离开。他才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人影走近,露出楼外楼的面孔。她把自己的匕首别在腰间,和林式一起往火海的方向走去,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下到池子里的台阶,顺着台阶就走了下去,奇怪的是这下面的地面竟然没有任何湿气存在,他们来到一个方盒子前,再次扭燃一根冷焰火,稳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