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招“云朵开花”半势已出。白九泉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刚刀,冷瞳紧缩,全神聚力,誓要一挡郑方平的这招“云朵开花”。郑方平气态依旧极度自信,掌势开合之间,身法随心而动,变幻殊绝,掌如幻云,云中复又开花。白九泉只觉身坠五里迷雾之中,五感失察,恐惧直袭心头。就在这时,幻云中又已翻腾三变,等白九泉察觉危险临身,反映已是不及,登时十掌中身,手足十二经脉,十处被创,口中鲜红大作,站立不稳。杀三百疾呼着跑了过去,扶住白九泉道:“二哥!你怎么样了?二哥!”
郑方平一心除恶,凛然道:“最后一招,送你上路!”
白九泉却突然狂笑道:“三招!你真以为三招杀的了我!”
郑方平虽见他反应怪异却依旧极度自信道:“三招过后你若不死,今日我就饶你们两的狗命!”
白九泉顿时收起狂笑,强运最后几丝力气道:“此话当真?”
说着已扬刀探足做好接招准备。郑方平胜券在握,自信满满道:“绝无戏言。”
说时第三招就要运出。不想就在这时,白九泉却突为小人之举,忙收起方才架势,转身向堂外便逃。郑方平被他戏耍,心下无名火起,急施“隔空打穴”手法,白九泉才奔出没有三步,便被牢牢定住!郑方平怒道:“你个狗贼人,竟敢戏耍本公子,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
说着怒气冲冲向白九泉走来。白九泉这时非但不惊,反而又狂笑了起来道:“阁下难道要食言吗?我是不是小人不要紧,就不知道公子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了!”
郑方平闻言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正要还口,却听李闻晓轻叹走来道:“大当家的果然老江湖,我今日是见识了!只不知道大当家的你到底是何人,手段竟然如此高明。”
郑方平十分不解,忙道:“闻晓,你这是?”
白九泉面上掠过一丝得意道:“白九泉,白二爷!”
李闻晓玩笑道:“唉!原来你就是臭名昭著的白九泉!怪不得!方平!你这第三招‘隔空打穴’不是已经出过了!中计,中计啊!”
郑方平身在局中,方才察觉,气胀不服道:“这…这…”白九泉见他窘态,又是一阵大笑。李闻晓见他如此高兴自己反倒变得不高兴起来,忙打断他道:“我说白九泉,白老兄,我这位朋友答应你了,不代表我也答应你了,你两个方才打的精彩,我却是看的技痒,这回总该轮到我出手了吧!”
白九泉的笑容立时僵硬不堪,嘎声道:“你…你…”李闻晓拍着他动也不动的身子,微微笑道:“好说,好说!”
白九泉急向身旁的杀三百道:“三弟!替我解穴,咱两个会一会他!”
杀三百知道武功被封一事关系极大,包括白九泉在内他都未敢透露,此时一脸无措,一根解穴的食指起落不定。白九泉登时急道:“三弟,你不解穴还等什么呢?快啊!”
杀三百满脸为难,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二哥!我…我…武功被佛戒封了!”
白九泉听这一句,只觉五雷轰顶一般,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李闻晓在一旁看得也好不意外,真是高潮迭起,饶有有趣,不觉笑道:“唉!方平,我看还是你给他把穴道解开吧,我这沧浪都已经出壳,岂能就这样收回啊!”
说着抚了抚手上的沧浪剑。郑方平轻弹云指,登时解了白九泉身上的穴道。白九泉一双冰冷的眼睛透出死光,拖着重伤之躯干笑了两声道:“你们两人果然有趣,竟然许我再战,那我白九泉一定奉陪到底!”
李闻晓笑道:“恩,有些意思!”
说时手上宝剑一扬,耀出寒光夺目。随即身形瞬动,手中宝剑挥持而上,剑上寒锋瞬间带出一阵急轻快的剑气,有如扶水秋风,既轻巧无形又迅急来去。白九泉有伤在身,面对此招是毫无办法,手中刚刀锵然折断。再看时,已不知李闻晓何时越到了自己身后,痴痴道:“这…好快的…”话犹未了,突感体内一阵剧痛,隐约察觉到自己武功被废,连连惨呼。李闻晓见他痛苦难忍,不仅叹道:“想你白九泉一生为盗,恃恶横行,今日竟也落得这般下场,我废你武功,留你性命,希望你日后能好自为之,你走吧!”
白九泉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杀三百这时忙将他扶住,起身就要逃命。却听郑方平突然道:“站住!闻晓,你就这样放了这两个害人精?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李闻晓宽解道:“唉!方平,他们两个虽然作恶多端,可如今一个武功被废,一个被下了无解的佛戒,也再害人不得了,就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饶他们两个活命吧!”
边说边将沧浪归入剑鞘。郑方平明白他收剑的意思,也不再为难他,对着两人大喝了一声道:“还不快滚!”
杀三百头也不回,忙扶着白九泉飞似的离开了。李闻晓两人事后又将黑山寨的众贼徒解散,看着众贼一哄而散的背影,李闻晓叹道:“方平!一个百人多的山寨,不到一日功夫便树倒猢狲散,真是事事无常啊!”
郑方平笑道:“想这种无常还是多些好,省的他们害人。再说没有结束,何来新的开始,希望你大发慈悲放了的山贼们,也能领你这份情,日后好好做人。”
李闻晓依然看着远方道:“但愿如此,方平,咱们启程吧!”
郑方平越马扬鞭道:“说走便走!”
两人又再次赶起路来,不到一日功夫,便已到了目的地。如今的普化寺,自被司徒破军重创之后,正是百废待兴,百业待举,已不比平日能随便出入,李闻晓两人只得请小沙弥先入内通报。方丈与笑笑僧对两人侠名早有耳闻,外加与郑方平是同门师兄弟的少林棍僧统领灵一今日亦在,闻之忙将两人请至后院禅房。这禅房布置可谓简单的很,不比郑方平那西苑,除了仅有的坐卧之处外,再无其他陈设,一有清修之意。郑方平与灵一多年不见,如今再次偶遇皆是惊喜非常,忙道:“想我与灵一师兄一别已近十年,今日能在此相见足见佛家缘分之深,只是不知师兄平时连处理少林事务都忙的紧,今日怎么突然来此呢?”
灵一道:“师傅他也是听闻五台山被司徒破军大闹之后,破损严重,这才命我前来相助重建,师弟今日又是为何而来啊?”
郑方平道:“同样也是为了那司徒破军之事而来。”
方丈眉色一动,问道:“两位少侠大名老衲久闻,今日得见,荣幸,荣幸!只是不知两位少侠怎也对司徒破军之事颇为关心呢?”
李闻晓客气道:“前辈之言晚辈们实在是不敢当,至于司徒破军之事是这样,晚辈与‘三弦’兄弟颇有交情,日前听闻他们再次一战司徒破军,所以今日是特为此事前来求教方丈大师,还请方丈大师明解。”
方丈客气道:“少侠然开口,老衲定当全力相助。‘三弦’兄弟说来真是老衲之愧,三人在大战之时两死一伤,仅余胡琴老弟回转卫城了,至于司徒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