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味儿就对了，”陈卓点点头，一副受虐倾向的亚子。众人看陈卓一扫上午在小楼前那霸道的气场，换上一副极好相处的样子，紧张的心情慢慢消解，跟相熟的人也有了说笑，场子慢慢热起来。有人大着胆子问陈卓，“陈，陈总，我们未来真的会成立公司吗？还没有毕业就可以打工赚钱，有工资拿？”

“咱们是先以奥数社起步的，以后就叫我陈社长吧，”陈卓先是定下了称呼，然后才道，“明天我就会去申请公司执照，成立公司是一定了，至于能不能拿工资，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业务水平能不能胜任教师的岗位了。别看现在你们已经有了正式社员的身份，但这不代表你们就能成为公司的好老师，还是会有筛选机制的。就算通过了筛选，可以给学生上课赚课时费，也不是铁饭碗，不能自我优化课程质量，还是有被新人顶替的危险在的。”

竞争的压力，陈卓打开始就要让这些他未来的员工感受到，并没有打算循序渐进。又有人问，“给我们分成领跑组、陪跑组、旁观组的目的是什么？”

“流水线式的阶段性教学，以你们本身的初衷为基础，建立我们的教学模式，这个话题很大很复杂，未来会慢慢完善，也需要你们出力，”陈卓道。“我们未来会成为新东方一样的教育品牌吗？”

“当然！”

陈卓回答得很干脆，“未来我们也会有分校，也会有教育研究院，也会有自己的出版社，随着网络的兴起，未来还会增加网络课程，”没有人比陈卓更会画饼了，“你们现在就是好未来的草创班底，未来的江东分校、岭南分校、巴蜀分校的校长可能就会在你们中间产生，那时候你们甚至会拥有好未来的股份，躺着吃分红，就一辈子不愁。”

这番话要是在成功学和各种成功大师的未来，肯定会被嗤之以鼻，可现在是1999年，而且面对是这些对未来充满期待和想象的大学生，那效果怎么形容呢？堪称李云龙的战前动员！现在给他们一人发一把枪，陈卓振臂一呼，他们就敢喊着“乌拉”冲锋。下岗潮已经兴起了好几年，大锅饭和铁饭碗早已被打碎，如果毕业前就能找到一份有上升空间的好工作，估计每个大学生做梦都会笑醒。陈卓是最不喜欢聊梦想的人，那样太虚了，大家的梦想就是不上班，上班都是为了赚钱，聊个鸡毛的梦想，没有比给钱更实在的激励方法，如果有就是给的更多！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个月后，差不多就有生源进场上课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做教学竞赛，三十天为限，最后最受好评的老师，除了课时费，还可以获得两千元的现金奖励。”

刚刚因为陈卓画饼而热烈的气氛，顿时更上一层楼。两千块！那是他们父母四五个月的工资啊！他们一个月就可以拿到！“一切就看教学质量，努力吧，社员们！”

佟轩丞回来后不久，一道道硬菜陆续上来，当上了八道后，陈卓给自己倒了杯啤酒，站起来发言，“关于奥数社和公司的未来，已经说得够多了，剩下的时间就不聊这些了，大家尽管吃喝、吹牛，如果能当场解决个人问题，那更好，开动吧！”

说完，他就一饮而尽。坐下来后，陈卓就不停地给余幼微夹川菜，弄得余幼微的碟子里堆成红红的小山。“够喽，莫要夹喽，”余幼微道。“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的，菜很地道，我要说以后总带你来，你肯定心疼钱。所以就让你一次吃个够本，你说这样是不是最划算啊？”

余幼微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哦，那我多吃些。”

“这就对喽，”陈卓笑道。牛晓慧在边上忍不住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憋着使坏，好像说的每句话都透着奸诈。”

余幼微给牛晓慧夹了一块辣子鸡，“你也多吃些。”

“就是，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嘴，”陈卓鄙视道。陈卓也没少吃，刚刚那顿饭他一筷子没动，现在是他的主场，当然不会饿着，光水饺干掉了两盘。一顿饭吃的非常尽兴，特别的这些大学生们，开始的时候还能矜持，后来看陈卓甩开腮帮子干饭，也都慢慢放开，最后真正做到了光盘行动，桌面上所有盘子都只剩菜汤。陈卓一度认为大家没吃饱，一再确定没有人饿着，才去结账。这一顿饭，就吃掉了陈卓四千块，真真的大出血了。回去的时候，陈卓和余幼微坐在最前面司机身后的座位上。余幼微偷偷的问道：“吃了好多钱？”

“不告诉你。”

“说嘛。”

陈卓有些惊奇的看向余幼微，这应该算是撒娇了吧？“说了你又心疼，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余幼微道：“就是想知道。”

陈卓看看她，“三千八。”

听到这个数字，余幼微的小手明显攥紧，扭头看向车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陈卓也没在意，只当是余憨憨又心疼了。大巴小绕了一下路，先把穆氏兄妹送回家，然后才回到安邮西门，陈卓付了租车尾款，带着奥数社全体成员浩浩荡荡的走进大门。这回三个保安抓住机会，跟陈卓好好打了个招呼。陈卓笑嘻嘻的道：“今天请员工吃饭，没时间买烟，先欠着。”

“哎呀，陈老板可别说这样的话，你给我们的烟都不知道多少条了，要说欠也是我们欠你的，哪有你欠我们的道理。”

“哈哈，”陈卓摆摆手，“回见。”

因有十几个女社员跟余幼微他们在一个宿舍楼，陈卓就没有多此一举的去送，和138的五员大将一起往宿舍走去。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祝庆超不禁感慨，“就跟做梦一样，我从没想过，刚念大学，就能有工作。”

“没想过的事儿多了，你想过你会单相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