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一发飙，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场自然流露，蒋晓晓顿时不敢吭声了，支支吾吾地不知要说什么，“我……”“你什么你！我只再问你一次，”陈卓站起来，把那杯水一饮而尽，“我雇你做孙瑞的英语私教，这活儿你接不接？”

蒋晓晓被陈卓这么一吼，脑子也清醒起来，他说的对啊！自己对孙瑞的感情纯粹与否是自己两个人的事情，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惧为别人如何说？“接！”

“这不就完事儿了嘛！”

陈卓道：“你的私教费我可以预付，就是可以先带老人家去看病，花了多少费用，以后从你的私教费里扣除，什么时候扣完，什么时候给你发薪水，有没有异议？”

“没，没有，”蒋晓晓呆呆地道。陈卓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进卧室。老太太还坐在炕沿儿自责，念叨着自己没用，看陈卓进来，赶紧下了炕，“领导，坐，坐。”

陈卓凑过去大声道：“老人家，蒋晓晓在我们饭店表现的很好，我们老板奖励她一次旅游机会！但是她说她不要旅游，想把这个机会换成带你去看病，我们老板同意了！下周一我就过来，带你去看病！”

“哎呀，黄土都埋到我脖子了，我看什么病嘛，”老太太佝偻着腰掀开门帘出去，“晓晓啊，你好好去旅游去，你不是一直跟奶奶说要去什么华什么顿看看吗？去看看嘛！”

好家伙！陈卓禁不住笑出来，这老太太也是真不客气，一竿子就捅到米国去了。等陈卓跟着出去，正看到窘迫的蒋晓晓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对付老太太，陈卓有从小跟自己姥姥练出来的经验，他立马板起脸，凑过去道：“老人家！现在旅游机会已经换成看病了，公司不是你家开的，变来变去的那还得了？你们要是这样犹犹豫豫的，那病也不用看了，我让老板把这个机会收回！”

这下不用蒋晓晓说话，老太太一把抓住陈卓的胳膊，“看！怎么不看呢！周一就去看，谢谢你们的老板啊！”

陈卓冲蒋晓晓眨眨眼，“那行，周一我再过来，我得走了。”

蒋晓晓也道：“奶奶，我也要上班去了！”

“哦哦，”老太太道：“我送送领导。”

陈卓也没拦着，他先一步推门走了出去。看陈卓出去了，老太太忍不住拉着蒋晓晓碎碎念，“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好好的旅游非要换成看病，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什么可看的？真是不听话！要不是我还没有老糊涂，这看病的机会都没了！以后有事要跟奶奶商量！虽然奶奶没有什么本事，但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听到没？”

“知道了！奶奶！跟你商量！”

蒋晓晓也走出门去，转身止住老太太的脚步，“奶奶，你别出来了，我这就走了！”

老太太错开身子，向外看去，“哎呀，这个年轻的领导走的真快，这就没影了，”她小声道：“晓晓啊，我看这个小领导的脾气不是很好，你要注意一点啊，你太老实了，不行你就离他远一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从小就长的好看，要是碰到心怀不轨的，要知道跑，不行咱就不干了。”

蒋晓晓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奶奶，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走啦，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完就跑了出去。陈卓其实并没有走远，出了院门他就站住了，鸡贼地在外面听着老太太说话。蒋晓晓刚转身就看到陈卓揶揄的表情，顿时小脸一红，“那个，快走吧，我不能再迟到了，”往前走去。陈卓道：“这里也没个路灯，你没有手电筒怎么回家？”

蒋晓晓道：“习惯了，没事。邻居人都挺好的，我要遇到坏人，大声喊一嗓子，大家都能出来帮忙。这一带的小偷、流氓什么的都知道我们小东村的厉害，一般不会过来惹事的，我们小东村可团结了，以前发生过几次全村追打小偷的事情，差点儿把人活活打死。”

“挺好，治安不好，大家就抱团取暖，这说明你们村支书有水平，”陈卓道。“嗯，老支书爷爷人很好的，我的户口就是他帮着落下来的，要不我这个弃婴是要被送走的，”蒋晓晓道。陈卓把蒋晓晓送到那个饭馆门口，蒋晓晓刚要下车，他叫住，从储物盒里翻出一个小型手电筒，“买车送的，我用不上，你拿着用吧。”

蒋晓晓迟疑着道：“算了吧，我不要了。”

陈卓硬塞到她手里，“怎么总是磨磨唧唧的，不行就五块钱卖给你！从你工资里扣！”

“哦，好，”蒋晓晓知道自己拗不过陈卓，在下车关上车门前，她道：“谢谢你，”说完就关上车门跑进了饭馆。陈卓自言自语道：“孙黑子命好啊！”

看了一下时间，陈卓发动车子，今天还有个大人物要蹭他饭呢。刘长野跟陈卓约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让陈卓在附近的小公园等他，要说这位大秘的时间观念是真的无敌，当陈卓看到漫步而来的刘长野时，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17：30，一分不差。刘长野过来就问道：“开车来的？”

“嗯啊，咋的了？”

“那今天不喝酒了，”刘长野道。陈卓一琢磨，这是想喝点儿啊，“既然听我安排，那您就带着一张嘴就得了，别的不用管，走吧，太特么冷了。”

大吉普直接开到好未来的教学楼前，陈卓让刘长野跟他一起下车，在路边拦下一辆面的，直奔那两位东北夫妻无名烧烤店。路上刘长野真的一言不发，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等到了那胡同口，两人下了车，憋了一路的陈卓道：“干你们这行都这样吗？这算不算职业病？我认识另一个老哥也这样。”

“方国平？”

“还记着呢？”

陈卓往胡同里走去，“这边儿。”

刘长野道：“风评不错的干部。”

“你调查他？”

陈卓转过身，脸色沉了下来。